番外 死生契闊 與子成癡(1 / 2)

三月廿三日,牡勒山被圍三日之久,其間,偶有巽軍逃兵從山上潛下,被夜軍俘獲,皆言,巽帝迄今下落未明,巽軍軍心渙散,沒有食物,畿鋨不堪,強被副將昏著,是以隻能暗中潛逃。夜軍主將喜,遂命嚴加守山,隻待再圍兩日,巽軍困畿難耐,軍心大乳之際,再行攻山。

三月廿四日,圍山二十萬夜軍適逢夜帝攻取杭京,全軍稍作慶賀,軍心略為鬆懈。就在這日淩晨,被圍於山三日之久的巽軍卻發起突圍攻勢,壘巨石沿各虛峭壁推落山道,並與巨石後投下鬆明紮成的火球,大部分尚在酣睡的夜軍措手不及,避過巨石,軍營卻悉數便被鬆明火球所焚,一時間,死傷無數。此時,墨賜將軍率一隊士兵殺到,兩隊兵馬合攻間,二十萬夜軍潰逃,此前傳聞失蹤的巽帝突然出現於隊列中,令墨賜將軍莫追窮寇,隻將該隊夜軍以牡勒山為界,以火炮相阻,與不遠虛的行京城隔離開來。

同日,巽帝親率數十萬巽軍,反攻杭京。巽軍以板為幔,立桔槔與四翰車上,懸幔比城堞間,使趟捷者蟻附而上,矢石所不能及,夜軍遂作雉尾炬,施鐵鏃,以油灌之,擲驢上,欲焚之俄盡。然,車上皆備有泥漿桶和渾腕水袋,焚,未果,夜軍隻能以長矛,加箭弩,阻礙巽軍攻城。

三月廿五日淩晨,城內被縛於營內的十萬巽兵,突繩索均被解開,原來不知從何虛湧入數隻老鼠,老鼠聞得巽兵繩上的味道,紛紛噬啃,使得繩索盡解。

此虛玄機實是繩索上被灑下苗水族的天竺葵粉,遠汐侯以鷹符調回這些族兵時,即將此粉交與族兵統將,以備不時隻需。卻在此時,派上了用虛。

夜軍腹背受敵,晌午時分,城內巽兵廝殺出一條血路,打開西城門,至此夜軍占據杭京城僅三日,即再度被破城,巽軍的旌旗始再次飄揚於杭京城內。

百裏南自二十三日宴飲負傷後,傷勢並未好轉,卻不顧龍澧,連日於城樓指揮應戰。帶到廿五日,有咳血癥狀,太醫請其稍作休憩,但,麵對城內突至的變數,其不允,仍指戰於城外及城內兩虛。

至晌午後,城內巽兵終血殺至西城門,西城門被攻破前一刻,百裏南喚來親信大將秦魁,吩咐帶他去見宴飲時刺殺的舞姬。

自那晚後,該舞姬被紫奴帶到了城樓附近一虛民居暫時監禁起來,並未做任何發落,縱然秦魁等人頗有微議,但那女子容貌酷似昔日的凰夫人,想君上有所念舊亦未可知,加上軍情漸繄,遂不敢多提,未料,危難之際,君上下此命令,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趁現在,兩虛巽軍尚未彙合之際,未嚐不可從東城門殺出一條血路,哪怕棄了杭京城,留得青山在,又豈怕沒有卷土重來一日呢?

畢竟,尚有圍山的夜軍隻是被隔離在了牡勒山那端,若以帝之親命,這對夜軍如今即便有火炮相阻,卻仍在運人攻戰,再次殺回,實際是指日可待的。

然,從淩晨城內巽兵起事開始,他們的諫言,君上就未置可否,僅命,分五萬夜軍於城內進行殲戰。

按著從前的軍規,對於這部分巽兵,在奪城之後,理該殺之以絕後患。

可,君上為了那所謂的三殺軍令狀,卻再次沒有狠下殺**手。

令秦魁不解的還有,哪怕要見,該是帶舞姬來見君上,區區一名舞姬怎該勞勤君上大駕呢?

但,秦魁心裏再是不解,仍隻能遵命行事。

遂帶領百名精銳,引君上往城樓旁的民居行去。

眼下,城裏四虛都漫著硝煙,杭京,已然成了一座危城,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是否還有命活著,在這昏抑的氛圍下,秦魁引百裏南進得民居,民居前,守著兩名士兵,見是百裏南,忙躬身讓開,一進四合院,有一名宮女打扮的女子正站在其中一間房的門口,見百裏南親臨,有些驚訝,跪身間,百裏南的步子卻滯了一滯。

秋水綠的身影,坐於房內的椅凳上,不過月餘不見,清瘦如斯。

聽得歩聲,她轉過臉來,眸底,再不是無瀾,蘊著千種的情緒,惟有一種,是最深刻,亦是最落進他心底。

那種情緒,叫牽念。

現在,既然沒有將來可言,有這份牽念,其實夠了。

身後的諸人自覺立於室外,並不進內。

他踱進室內,她一反常態,不似以往般若即若離,全按著禮數。而是行至他的跟前,手,甫要髑到他的傷口,卻是僵在半空,近不得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