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第23章 花核至小能成實,花穴雖柔解吐絲

想當年易寒成親,易水躲在房間裏肝腸寸斷,他猶記銅鏡中自己眼角滑落的淚,也記得羽毛滑過腿根的觸感,更忘不了心底對兄長悖德的愛意剎那間破繭成蝶。

然而同樣是這份愛,曾經有多甜蜜,如今就有多痛苦。

昏沉的月色在地上流淌,易水恍恍惚惚地站起來,對著易寒行了大禮,復又跪拜:「兄長,你娶了北疆的公主吧。」他身形搖晃,「我不該鬧的。」

易寒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你說什麼?」

易水將額頭貼在相交的手背上,顫顫巍巍地勸:「兄長,當今聖上不會高興你拒絕和親的。」

「你得勝歸來本就在軍中威望甚高,若是再忤逆陛下……」他急得渾身發抖,「兄長,你會被太子彈劾的。」

或許是易水說的話太過懇切,易寒慢慢收回了伸出的手。

可這時易水又慌了,他起身主動拉住兄長的胳膊,顫顫兢兢地呢喃:「我很聽話的……兄長,就算你娶旁人我也不會鬧的,你若是覺得我會發脾氣,就把我送回鄉間去。」

「我……我可以等兄長回來看我。」易水貼在易寒懷裏哽咽道,「我一直很乖,兄長別不要我。」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些話不,卻連隻言片語的回應都沒有得到,隻覺易寒已經生了氣,頓時六神無主地站在月光下發呆,雙手蜷在袖籠裏慌張地撥弄。

「易水。」

他猛地仰起頭,湊到兄長懷裏急不可耐地回答:「我在呢。」

「你覺得為兄喜歡你嗎?」易寒摘下麵具,彎腰靠近易水,眉宇間彌漫著淡淡的憂愁。

「喜歡?」他大驚,又羞怯地垂下頭,「約摸是……是喜歡的。」語氣猶疑,根本不確定。

「為兄喜歡你。」易寒嘆了口氣,握住易水的手指,「非你不可的喜歡。」

易水耳尖抖了抖,歡喜地「嗯」了一聲。

易寒見狀,嗓音更低,一字一頓道:「這輩子就認定你的喜歡。」

「所以為兄誰也不娶,隻娶你。」

「可……」

「我早在回京那日就推脫了婚事。」易寒打斷易水,把他抱在懷裏揉了揉腦袋,「捨了兵權,換你。」

易水腦子裏嗡的一聲嗡鳴,整個人都傻了:「啊?」

「為兄什麼都可以不要。」易寒無奈地笑了笑,「隻有你是我畢生永遠不會放手的人。」

「哪怕是當今聖上……也不行。」

易水聽完這些話,始覺麵上流下淚,他連忙用衣袖擦臉,不想在兄長麵前哭,便轉而摟著易寒的脖子,親手為他戴上金色的麵具。易寒定定地注視著他,一言不發,易水也不說話,隻拿濕軟的唇瓣啄了啄兄長的臉頰,然後乖巧地催促易寒回前院參加宴席。

易寒依言往回走,走到半路又停下:「易水。」

易水連忙轉頭抱住兄長的胳膊:「怎麼了?」

「你不乖。」易寒刮了刮他的鼻尖,「想把別人推到兄長身邊。」

易水一聽就急了,拚命搖頭,奈何心裏的思緒解釋起來太過麻煩,他支支吾吾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頹然拉住兄長的手:「我哪裏想把別人往你身邊推?」

「兄長啊……」易水說這話時身形搖搖欲墜,「我喜歡你。」

「也是非你不可的喜歡。」他邊說邊掉淚。

本是句玩笑話,卻引出更多癡纏的情絲,易寒聽得心口鈍痛不止,反握住易水的手,啞著嗓子道歉:「是為兄的錯,為兄不該……」剩下的話竟被吻堵住了。

這該是易水第一次不管不顧地親吻,也是第一次大著膽子用吻阻止兄長說話。他鼓起了全身的勇氣,主動權卻在雙唇相貼的剎那被奪走。

易寒摟著易水溫柔地親吻,暗紅色的燭火在遙遠的前院閃爍,他們在無人發現的角落忘情地宣洩壓抑許久的愛戀。曾經是血緣,如今是皇權。世間最苦,最折磨人的阻礙全部橫在麵前,倒讓人心裏憑生出幾絲執著。

於是一吻結束,易寒的目光尤其堅定:「易水,為兄帶你去赴宴。」

易水一如既往地乖順,拉著兄長的手聽話地點頭:「都聽兄長的。」

他想啊,若是能長長久久地在一起,他什麼都願意聽兄長的。易寒娶妻也好,爭皇位也罷,又有什麼關係呢?易水要的是相伴終生,從不是名分。

能來參加衛國公壽宴的全是當朝重臣,易水沒見著爹娘,想必是四品官品級太低的緣故,他有些遺憾,又顧忌兄長的心結沒有開口詢問,倒是一回到前院就撞見了翹首以盼的木兮。

「易水,易水!」木兮急匆匆地跑來,「沒事吧?」

易水眼眶有些紅,拉著兄長的手搖頭:「沒事了。」他心裏蕩漾著甜蜜的情愫,恨不能告訴所有人易寒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