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嬌抬起濕濕的眸子:“九少爺要小的說甚?”
唐君意想起桌子上的湯藥,便端起來喂給她吃:“你先喝了這個罷。趁熱。”
溫嬌想接過來,唐君意笑著道:“本少爺想喂你。”
溫嬌板板正正道:“小的不敢。”
唐君意捏著鼻子喝了一大口,湊過來作勢“喂”她,溫嬌羞紅臉,推他到一邊,一口氣把剩下的藥都喝了。
唐君意咕噥著,見她隻有反抗的架勢,倒不是真的在抗拒他的親近,便乘勝追擊,非要“喂”她不可。
溫嬌抵不過唐君意的攻勢,到底讓他嘴對嘴給她喂了,之後唐君意又以同一手段,“喂”了兩塊甜膩的蜜餞。
唐君意手不安分,輕車熟路地逗弄她柔軟的嬌軀,攬著她將人撂倒在床榻上,溫嬌蜷縮成一團,藏在他身子底下一動不敢動,怕她再胡亂地撩動,會被就地正法。
兩廂緩了會兒,唐君意抬起她的下巴,連忙又鄭重道:“喬兒,對不住。”
溫嬌終是正眼瞧他了,他欣喜地把她抱懷裏:“喬兒看本少爺了!你自個兒定是不知道,你不看本少爺,本少爺該多難受。”
溫嬌心中不好過,道:“九少爺,其實,說起來喬兒也有許多不對。”
唐君意歎了歎氣,沉吟道:“罷了。隻要喬兒不生氣,本少爺也想通了,從今往後,溫喬兒你與本少爺寸步不離,那便無人敢再近身於你了。”
唐君意在唐府養成的唯我獨尊的性子,豈是她能改變的,他寵她,驕縱她,都是源於愛護她,但倘若她做了出格之事,九少爺也並不是一隻可以隨意冒犯的溫順老虎。
溫嬌不奢望唐君意不介懷她與唐複之間的情誼,他這次又放過唐複一馬,已算施恩大度了。
後幾天,唐君意果然不顧府裏閑言閑語,將溫嬌整日地帶在身邊,由於近日唐府事出連連,而唐君銘一意孤行守著清涼寺,因此,唐君意要顧著藥材行和金行兩莊生意,著實疲憊不堪。
大奶奶和唐老夫人見他勞碌,心疼不已,另一方麵,又忙於照顧三哥剛降生不久的孩兒,也就作罷,隨他而去。隻是言語中多有提點,讓他平日裏知些顧忌,免得被府裏別有用心之人利用。
唐君意自然曉得娘親指的是便二娘那一院的人。
荷花趁唐老爺最近裏情緒消沉,便吹唐老爺的枕頭風,慫恿唐老爺將藥材行的生意全權交給唐言康打理:“如此一來,九兒那邊也可歇息歇息。”
唐老爺聽罷,明白荷花目的,道:“言康接管藥材行還需些時日。”
荷花嗔道:“老爺您說這話已快十年了!要荷花看,九兒性子貪玩,先盡快給他娶了妻室安心定性才好,君銘那頭不知還要在清涼寺待多久,您讓九兒又顧金行,又顧藥材行,恐怕九兒難以勝任……而且,倘若君銘真個想不開,留在清涼寺不會來……那,不如將藥材行早些交給言康。”
唐老爺怒道:“唐府生意將交給誰,老爺我心中有數,何需你指手畫腳!”
荷花伏在唐老爺胸口,嚶嚶哭起來,委屈道:“老爺,荷花哪敢指手畫腳?無非想幫您排憂解難。是您聽不得荷花講您兒子的不好,可府裏誰人又不知?九兒這些日子是上進些,可他身邊兒上一直帶著個那女聲女相的小書童,下人都怎樣講究?還有君銘……”
唐老爺正為府裏瑣事心煩著,一把將女人推到床榻裏麵,起身換衣服,道:“荷花,有些話你何必拿到台麵上說?言康能否接手藥材康,要看他到底是不是那塊料。荷花,你該多學學櫻紅!”
唐老爺一走,荷花氣不過,狠狠把桌上的一盤子杯摔個稀爛。
荷花這番話倒是提醒了唐老爺,令家丁去清涼寺一探究竟。
那日家丁從清涼寺回報,被唐君意截個正著,家丁吞吞吐吐,不敢露真言。
唐君意威逼利誘,什麼招數都用上了,還是一個字都挖不出來,無奈隻好放行。
唐君意無不擔心,這些年來,他從未見過三哥如此狼狽落魄的模樣,不管多大風浪,他都輕描淡寫、勝券在握。就拿前些年宮內有人操控另金價大跌一事來說,當時京城和甸州的金行人人自危,慌亂一片,唯有三哥淡定自如,他問三哥為何不擔心,三哥隻擺弄著手裏一塊色彩豔麗、花紋繁複的帕子,是個波斯商人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