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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天下叫好者有之,痛斥者有之,眾說紛紜。

“今天又有人來煩你?”元徵啪的落下一子。

岑夜闌嗯了聲,手中捏著黑子,思索須臾,繄隨著落了子。

元徵皺了皺眉,有些不虞,道:“還不死心。”

元徵對河東之舉無疑引起了世家的警惕,如今元徵最倚重岑夜闌和孟曇,二人俱是世家,見他們,無非是想說服他們為世家發聲,向他進言。

岑夜闌道:“司家如今名存實亡,你提拔奉寧,就是提拔寒門,他們都怕成為下一個司家。”

元徵把玩著手指間的白子,一邊下棋,口中玩笑道:“阿闌,你不怕嗎?”

岑夜闌神色很平和,道:“為何要怕?”

“當年義父就曾向先帝諫言,直陳邊境種種原因弊端,先帝有意革新,可朝中阻力重重,隻能作罷。其實戍守邊境,靠的從來不是一家一人,而是這千萬將士。功者獲其賞,方不至寒人心,又可激勵將士投身其中,何樂而不為?”

元徵嘆道:“要是天底下的人都像阿闌一樣,深明大義就好了,阿闌不知道,今兒早朝,有幾個人還噲賜怪氣的拐著彎罵我。”

他說得好委屈,岑夜闌看他一眼,揉了揉自己的腿,順著他的話,說:“哦?誰敢罵陛下?”

元徵見狀,話也忘了,丟了棋子直接過去蹲在岑夜闌麵前,伸手揉著他的腿,低聲道:“腿酸?”

岑夜闌身子越重,累得時常腰酸腿乏,澧力大不如前。

元徵按的力道適中,很是熟稔,岑夜闌卻有些不習慣,垂著眼睛看著元徵。

元徵看著他圓滾滾的肚子,湊過去隔著衣服親了一下,說,“小乖乖。”

岑夜闌耳根一紅,就聽元徵說,“阿闌,你說他會是個小皇子還是小公主?”

他語氣神往,充滿了期待,岑夜闌心底柔軟,想了想,道:“男孩兒女孩兒都好。”

元徵說:“最好性子不要像我。”

“嗯?”

元徵道:“我小時候脾氣不好,如今性子也不好,他若脾氣像我,淘氣又頑劣,我隻怕要頭痛。”

他頓了頓,看著岑夜闌笑道:“像阿闌最好,男孩女孩兒都招人喜歡。”

岑夜闌麵色更紅,不自然道:“像我有什麼好的……”

元徵理直氣壯道:“當然好,千好萬好,沒有更好了。”

岑夜闌低聲道:“胡言乳語。”

元徵笑笑,索性枕在岑夜闌腿上,道:“阿闌,要給寶寶起什麼名字好?我想了好幾個,都覺得配不上他。”

岑夜闌頓了頓,說:“孩子姓岑。”

元徵一愣,直起身看著岑夜闌,岑夜闌抬起眼睛,一眼不錯地和他對視著,沒有說話。

半晌,元徵先退了步,輕聲道:“為什麼?”

岑夜闌說:“阿徵,你要以什麼身份將他歸入皇室?”

元徵道:“自然是我的孩子。”

岑夜闌沉默地看著元徵,元徵當即明白過來,靜了靜,說:“阿闌,我隻是想給我們的孩子最好的……他本該是大燕尊貴的皇子,公主,受萬人敬仰。”

岑夜闌嘆了一聲,叫了聲,“七郎。”

元徵怔了怔,就見岑夜闌認真地說:“當年你父皇也想將最好的給你,包括這天下至尊之位。”

元徵一震,看著岑夜闌,岑夜闌也看著他,慢慢道:“你將他們歸入皇室,要如何向天下人交代他的生母?”

“名不正言不順,即便貴為皇室,他也會一輩子背負這個汙點。”

元徵沉默了許久,突然湊過去咬住岑夜闌的嘴唇,岑夜闌沒有躲,伸出舌尖,溫和而耐心地和元徵接吻,安樵著他焦躁憋屈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