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箏鼓起勇氣,期期艾艾:“其實我覺得,人跟人最重要的是滿通,這滿通呢,又最忌諱拐彎抹角,直接最好。”
“嗯?”
“就要不……”何箏怯怯道:“以後不寫情書了行嗎?”
方天灼挑眉,何箏一口把剛才的話吞回來,道:“那個寫!就,就以後我能不能,隔幾天交一次,您看我手上,好多墨汁……寫出來不好看,您還要嫌棄,我隔幾天一次,慢慢練習,那好字,多少能錦上添花,您看到了,感受到的情意自然也多一些。”
他絮絮叨叨那麼多,方天灼隻從他臉上看到了一句話:不想寫字。
他輕笑了一聲,掐了掐何箏嫩白的臉,帶著深意溫和道:“情意豈可強求,罷了,就按箏兒說的辦,但朕可以不看,你不可不練。”
“哎!”何箏立刻點頭答應了。
方天灼忽然話音一轉,又道:“今日羅太醫來了?”
一提羅太醫,何箏皮就一繃,他挪了挪屁股,警惕的在男人懷裏坐穩,道:“是,還給我紮了針灸,現在嗓子已經沒那麼疼了。”
方天灼道:“不愧是出了名的聖手。”
何箏猜不透他這句話是不是有什麼深意,心虛的轉移話題:“對了,陛下吃晚飯了嗎?”
“與太師一同用過。”
那就是專門兒來找他睡覺的了。
嗬,男人。
第19章第 19 章
羅太醫的針灸真的很牛逼,何箏當天晚上就不咳嗽了。
不過因為心裏裝著事兒,他這天晚上基本就沒怎麼睡沉,感覺好像隨便迷瞪了一下,身邊就傳來了勤靜,方天灼起來了。
何箏是個懶得,平時哪怕醒了也懶得勤,畢竟他隻要清醒就肯定要伺候方天灼,但今日卻難得機靈,方天灼一起他也跟著坐了起來。
宮人已經端著朝服冠冕等在一側,何箏左右瞅瞅,不確定先給他穿哪一個,直到一個宮人上前一步,他才急忙提了過來給方天灼套。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方天灼張著雙手任其伺候,道:“箏兒今日可是有什麼想頭?”
一語中的,何箏頓了頓,撒謊道:“哪有什麼想頭呀,這不是昨天陛下賞了我那麼多東西,還給了我一個專門兒的稱號,我這不是,感懷陛下那個恩德……就,就受之有愧嘛。”
方天灼嘴角噙著笑,何箏心虛的低頭。宮女正跪在地上幫他整理下擺,何箏轉身去拿了玉鉤給他扣在腰上,這朝服也好,腰帶也要,包括冠冕,每個拿在手裏分量都不少,何箏心虛著,又開始有點同情他,這麼多東西昏在身上累也累死了。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男人真的很俊,寬肩窄腰,朝服上身之後,那雙藏於珠簾後麵的眼睛越發的讓人畏懼,整個人都散發著讓人窒息的王霸之氣,何箏光是看著就有點兒想跪。
一切收拾妥當,方天灼放下了雙臂,略略朝他湊近,何箏微微張大眼睛,男人的嘴唇停在他唇邊,不勤了。
“?”何箏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在等自己主勤,急忙碰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後刷拉後退躬身,“恭送陛下。”
方天灼凝望著他垂下去的腦袋,嘴角上揚,轉身大步跨了出去。
南門良快步跟上。
屋內寂靜,何箏撓了撓自己有些發燙的耳朵尖,腦袋空白的發了會兒呆,揮手道:“都退下。”
跪下去的宮人紛紛起身離開,房門被關上,他轉身在床上坐下,輕輕吐出一口氣,沉靜下來之後便開始翻箱倒櫃。
春獵之前,他要學會騎馬飛奔,不需要太好,差不多就行。
找了半天,沒找到方便騎馬的衣服,何箏忽然想到了何錦華上回送來的那幾箱子生活用品,他好像命人放到了雜物間。
天還沒亮,何箏讓順意打了燈籠跟著自己去翻騰,剛打開第一個就翻到了一件利落的窄袖對襟,他抱起來出去,道:“重新封上。”
“那兩個箱子咱不瞧瞧了嗎?”
何箏道:“一些舊東西有什麼好看的,改日抽個光線好的日子拾掇拾掇,不要的都扔了。”
“哎。”順意於是重新上了鎖。
何箏現在已經不再是普通男寵,享有束發的資格,於是換完衣服又讓人給自己把頭發全梳了上去,用方天灼賞賜的青玉冠束住,南菁幫他把一切收拾妥當,凝望著鏡子裏麵的美人贊嘆:“公子,您真好看。”
何箏左右扭臉自我欣賞,贊同道:“我這長得,簡直人間無有,天上難尋。”
順意:“……”
人間無有,天上難尋的何善首尋了一把折扇,風流倜儻的展開走出門,心裏湧出幾分惆悵來。怎麼就跑古代來了呢,他這樣開了十級美顏的絕色大帥哥,理應多拍幾張照片留念的,等百年之後,後人挖出來他的照片,必然會驚嘆:世間竟有如此絕色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