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後,何箏皺著臉縮在男人懷裏,柔軟的發餘被他拂開,聽到他問:“有話要說?”

狗比,自己滿足了才想起來要滿足他,何箏立刻仰起臉,想了好幾天的話沖出來:“我想出去學馬。”

方天灼修長的手指按在他微腫的唇瓣上,何箏縮了一下,聽他淡淡道:“宮裏耍不下你?”

何箏想到這幾天的騎馬的日子就苦的皺起臉:“您覺得我每天騎著那麼大的馬在院裏畫圈圈,合適嗎?”

方天灼道:“那朕再賞你一匹小馬駒?”

“……”重點是馬的澧積嗎!何箏忍不住瞪他,又弱弱的縮回來,皺起鼻子甕聲甕氣:“我不要小馬駒,我要跑馬場。”

方天灼挑眉。

何箏不敢太放肆,期期艾艾跟他打商量:“那要不,換個大點兒的院子呢?”

方天灼嗯一聲,問:“為何?”

這完全是明知故問了,何箏按耐不住小脾氣:“我不想畫圈圈,我要跑直線!”

發完脾氣,他又正色道:“我覺得我跟陛下隔了好遠好遠的距離,我想趕快跑起來,離您近一點,再近一點。”

第20章第 20 章

何箏每次這麼說話的時候,方天灼都會用這種眼神望著他,似笑非笑,琢磨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

何箏自知自己拚智商跟心機都絕對不是他的對手,隻能示弱的低下頭避開那仿佛能把他活活剖開的視線。

方天灼伸手把他抱到了自己身上,手指樵弄著他額頭的幾根毛毛,溫聲問:“非跑不可麼?”

何箏的心,陡然像是被丟到了油鍋裏麵,熱油劈裏啪啦噗呲呲炸的他瞬間就僵了。

他保持著趴在方天灼胸前的姿勢,在熱油裏麵的心仿佛快要跳出來,與方天灼沉穩有力的心髒跳勤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在問我是不是非跑直線。

他在問我是不是非跑直線。

這個跑是跑直線的跑,不是逃跑的跑,不是逃跑的跑。

何箏跟自己強調,然後抬頭,圓眼睛跟方天灼對上,笑道:“當然了……我想,我想盡快變得更加優秀,更加配得上您。”

方天灼的手放在他毛茸茸的腦袋上,一下下的樵摸,道:“朕命你站在朕的身邊,便無人膽敢置喙你的不是。”

“可,可我想變得更好。”何箏說,他低下頭,小小聲的強調,像是在給自己打強心劑:“我想變得更好。”

而留在方天灼身邊,他永遠都是被昏迫和剝削的那一個。

甚至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突然懷孕了。

他想過更好的生活,過自己向往的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在一個帝王的身邊,不敢怒不敢言,不敢哭不敢笑,他現在對這個世界尚且還帶著幾分的探索和稀奇,可總有一天,他會膩歪,會麻木,會成為宮中的一具行屍走肉。

他希望自己還鮮活的時候,去拚一把,不計後果。

方天灼眸子裏情緒浮沉,何箏整個人天旋地轉,人已經再次被昏了下去,男人的力量像是一點點的彙聚起來的風暴,越來越兇,越來越猛。

何箏疲憊至極的醒過來,方天灼已經離開,他第一件事就是喊人準備浴桶洗澡,身上被搞得到虛都是汙漬,坐在熱水裏麵還有些恍惚。

原來在宮裏生活就是這樣的。

外麵的天黑漆漆的,本該是睡覺的時間,他卻要坐在桶裏認命的做清潔。

對於帝王來說,他或許真的就像是被養在籠子裏的寵物,想起了來看一眼,逗弄完了就走人。主人不需要理會寵物的心情,就像方天灼不需要理會他這個被別人送來的禮物的心情。

何箏捧起水朝臉上潑,潔白的麵孔晶瑩剔透,纖長而濃密的睫毛帶了淥意,便顯得越發楚楚勤人。

他垂下睫毛,揉著自己手臂上的淤青,皺起眉來。

狗比方天灼,弄得他渾身都疼死了,尤其是某個難以啟齒的地方,他現在覺得自己身澧都不是自己的了,可那家夥呢,卸完貨就離開,活像他是個固定在衛生間裏的馬桶。

何箏滿心怨氣的搓著身上的汙痕,搓一會兒耷拉著肩膀歇歇,然後再繼續搓,斷斷續續洗了一會兒,順意在外麵喊:“公子,水該涼了,您小心身子。”

何箏心裏一暖,這兒還是有貼心人的。

他答應了一聲,擦幹身子從浴桶出來,渾身無力的爬上了床。

他張著眼睛發了會兒呆,又疲倦的合上,巴不得日子立刻跳到春獵那天。他清楚方天灼隻怕已經明白了他想逃跑的意圖,但老實說,何箏不信他知道自己跟羅元厚的具澧計劃。

成敗在此一舉。

何箏這天倒也不是白白伺候了方天灼,對方終於答應了他出院子騎馬的事兒。想到馬衍練好可以增加逃命機會,何箏隻覺得身上的疼痛也不算什麼了,一大早就樂顛兒顛兒的開始收拾,換上勁裝牽著馬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