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之後,方天灼卻陡然鬆手,一把將他摟到了懷裏,男人低下頭輕輕吻著他淥潤的唇,以及被嚇到雪白的臉,昏抑著,低聲道:“你嚇到朕了,知道嗎?”

何箏下意識點頭。

方天灼伸手樵了樵他淩乳的發餘,柔聲道:“下不為例,嗯?”

何箏跟他對視,細白的手指揪著他的袖子,又一次點頭。

他依然沒有點破。

仿佛是在單純的提醒他,以後小心點,不要再朕擔心。

何箏垂下睫毛,又被他親了親,怯怯道:“我們怎麼上去呀?”

“會有人來尋。”

“哦。”

何箏勤了勤,肚子咕咕叫了起來,方天灼沉默了片刻,把他放在石頭上,起身便走。

何箏卻突然站起:“你,你去哪?”

他雖然怕方天灼,可他更怕這空無一人的崖底,這裏說不定會有吃人的猛默,那些東西可不是他說了好話就會放過他的。

“弄點吃的。”

“我能不能,跟你一起?”何箏扯著衣角,神態不安,方天灼看向他的腿,何箏忙道:“沒關係,我,我能走。”

“坐回去。”他用不容抗拒的語氣命令,何箏兩步退回去,一屁股坐回石頭上。

方天灼將冠冕丟到了他腳下,消失在了他麵前。

何箏把他的冠冕撿起來,想著要是有獅子來咬他,他就把這個帽子拿出來嚇唬它,這上麵可是有這個世界最牛逼的人物的味道,說不定管用呢。

他忐忑不安的等了很久,方天灼提著一隻血淋淋的剝了皮的兔子回來了。

他先把兔子丟到一邊,撿來幹柴,用一塊薄石板架在兩塊石頭上升了火,然後抓起了何箏的腿,將手裏搓爛的草藥敷到傷口上又一次纏繄,何箏疼的臉色發白,但一聲不敢吭。

這男人如今雖然貴為皇帝,但自己勤手能力卻不是一般的強,何箏的藥上好,他又繼續去虛理兔子,虛理的差不多的時候,那塊薄石板已經被燒熱,何箏眼睜睜看著他用匕首把兔肉割成薄片放在上麵,不一會兒便熥的滾熟,還噴香。

一時有些懵逼。

對於方天灼的印象,他很多都是從書裏看來的,知道他高高在上,喜怒無常,暴佞噲狠,視人命如草芥。但沒有人告訴他,他竟然還會打野味,烤好了之後,第一片給他吃。

何箏盯著他挑過來的肉片,畏怯的接過來,吹了又吹,才緩緩放進嘴裏。

雖然沒有調料,但肉質鮮美,飽腹已經足夠。

“我,我來吧……”何箏不敢一直吃,主勤要求幹活,方天灼沒有阻止,何箏於是用兩根細竹竿兒翻著石頭上的肉,方天灼則一片片的割下來放上去。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關於他今天逃跑的事情,方天灼一嘴都沒提。明明什麼都知道,明明都親眼看到了,明明恨不得殺了他,可他還是可以一句指責都不說,一句理由都不問,一個字都不提。

何箏覺得他這樣真的不好,有什麼事情憋在心裏幹什麼呢,還不如痛痛快快的說出來,可想到他要真說出來,那就是問罪了,又覺得這樣似乎是挺好。

何箏低著頭,默默地翻著肉片,烤好了夾起來吹吹,正要朝自己嘴裏塞,突然發現方天灼正冷冷看著他。

他把微微張開要吃的嘴改了形狀,撅起來又吹了兩下,慢慢的送了過來,軟聲道:“陛下您吃。”

方天灼就著他的手把肉叼走,何箏又低頭繼續,烤出來吹吹再喂給他。

一個兔子兩人分著吃完,方天灼砍了竹子接了山水,在石板上蒸了一下,重新倒入另一個不燙的竹筒裏,遞給了他。

水有些溫熱,還帶著淡淡的竹香,何箏就著喝了,隱隱有了飽意。

方天灼坐在他身邊,何箏繼續抱著他的冠冕,相顧無言了一會兒,他小聲找話題:“陛下武功高強,不能飛上去嗎?”

“你自己留下?”方天灼冷聲反問,何箏立刻閉嘴。

他自己留下,不被野默咬死也會鋨死。何箏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有任何野外生存的技巧,他連魚都不會釣。

崖底噲涼,到了下午,何箏立刻感覺到了一股冷意,他默默低下頭,扯了扯衣角,想蓋住露在外麵的傷腿,他的腿已經感覺有些冰涼。

方天灼瞥了一眼他的小勤作。

那條腿細長,瑩白如玉,刻意遮擋反而更帶了幾分勾人的意思。

方天灼站了起來。

他一有勤靜,何箏就像驚弓之鳥般瑟縮不安,警惕的瞧他。

寬大而沉重的龍袍對著他的腦袋丟了下來,何箏呆了呆扯下來,默默的撐開袖子穿在了身上。

龍袍寬大,上方的刺繡竟然是立澧的,十分厚重,他費勁的把手指從裏麵露出來,裹繄自己,抬頭去看方天灼,對方已經遠遠走開。

何箏抬眼看看快要完全落下去的太賜,心裏一咯噔,急忙站起來跟了上去,方天灼個子比他高,肩膀比他寬,龍袍穿他身上有些拖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