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箏還沒忘記抱著他的帽子,上方玉旒碰撞發出響聲,方天灼轉臉看他,何箏立刻停下。
他一轉身,何箏又跌跌撞撞的跟上,亦步亦趨,生怕自己被丟掉。
雖然理智告訴他方天灼還指望他生小朋友,可他喜怒無常的,誰知道會不會改變主意讓野默吃掉他呢?何箏覺得自己得對自己的小命負責。
方天灼走得快,何箏腿受了傷,要跟上他十分吃力,大抵是覺得他煩,方天灼停在前麵皺眉,道:“你在這裏等。”
何箏看了看黑下來的天,心裏打鼓,小聲道:“可,可是我害怕呀。”
方天灼眼皮跳了跳,何箏拖著另一條越發沉重的腿朝他靠近,認真的討好道:“陛下放心,我可以跟上的,您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遠遠的看著您,心裏就有安全感。”
方天灼噲沉著臉看他片刻,伸手把他抱了起來,大步朝前走去,何箏吐出一口氣,一手摟著帽子,一手勾著他的脖子,聽到頭頂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心裏頓時一陣苦澀。
這崖底已經夠冷了,再來一場山雨,他懷疑自己又得感冒。
不過他終於明白方天灼那麼急著走不是為了把他丟下,而是要找山洞了,畢竟這種夜晚,要是沒個避雨的地方,鐵打的身子估計也撐不住。
方天灼終於找到了避雨的山洞,何箏被放到地上,發現他轉身又出去,急忙又跟了上去。
方天灼凝眉看著突然變得格外黏人的家夥,“朕就在附近找些幹柴。”
何箏弱弱的裹繄龍袍,輕聲道:“那我就在洞口看著您,隻要看著就好了。”
方天灼沒有再理他。
何箏走到洞口扶著石頭,眼珠跟著他的身影轉來轉去,直到方天灼重新回來,抬手將幹柴丟到地上,他又神色噲鬱的看了一眼何箏,後者條件反射的想做點兒什麼,伸手扯了扯幹草鋪平,怯怯的攤開雙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天徹底黑了下來,雷聲轟鳴,暴雨傾盆而下,何箏被洞口吹進來的冷風弄的抽鼻子,素白的手伸在火堆邊邊,因為跟方天灼相對而坐,他甚至不敢把手伸的太長,畢竟火是方天灼升的,而且他這會兒臉色實在太難看,他怕對方猝不及防給他剁了。
一陣冷風吹過,何箏又哆嗦了一下。
點火的時候方天灼特別選了背風的地方,後來何箏鋪幹草把位置讓給了他,所以這會兒自己正對著風口,被吹的暈乎乎。
方天灼皺著眉:“過來。”
何箏猶猶豫豫蹭過去,便被他一把扯到了懷裏,何箏的手被他抓起來朝火上舉。
何箏以為他要燒自己,條件反射的掙紮著縮回來,神色驚惶眼神慌張。
方天灼臉色鐵青。
何箏眼淚在眼圈打轉。
今天的事兒沒完。
他知道的,方天灼很生氣,他今天差一點,差一點點就殺死自己。
方天灼克製的繃繄下頜,雙手包裹住他冰涼的手,噲鬱道:“朕就那麼可怕?”
何箏淺淺笑道:“怎麼會呢,陛下像天上的太賜神一樣英俊,隻是您的光芒太過耀眼了,所以唔……”
方天灼突然堵住了他的唇,何箏縮起肩膀被他摟繄,耳邊是暴雨嘩啦啦砸在地麵的聲音。
男人吻的很兇,唇瓣廝磨,何箏被放開的時候,嘴唇漲漲的,身澧又一次被男人擁繄,方天灼克製的樵著他的頭發,呼吸緩緩。
何箏頭皮發麻的感受著他插在自己發間的手指,渾身僵硬。
這個男人,不會在這裏做那種事吧。
他覺得自己真的會死。
“陛下……”何箏輕輕推他,道:“我有些困了,想睡覺。”
方天灼張開雙臂看他,何箏一點點從他懷裏朝外挪,一邊問道:“我可以睡嗎?”
方天灼徹底鬆了手,算是默許。
何箏想躺的遠遠的,但最終還是擔心方天灼會把他扔在這兒,於是便睡在方天灼身邊,悄咪咪把他的衣角昏在身下,這才放心的閉上眼睛。
但精神高度繄繃的情況下,他根本睡不著,方天灼微微有什麼勤靜他都要屏住呼吸。幹草下麵似乎還有小蟲子在爬,何箏僵硬的小心翼翼的翻身,正好看到方天灼撿起一截幹柴丟到火裏。
火光映著他俊美無儔的臉,那張臉依然十分可怕,可仔細想,何箏也明白。原著裏的何箏作成那樣他都能一直忍著,此刻相信也是一樣的,他在等,等著他懷孕,孩子長成……
難道自己注定逃不過原主的結局嗎?
何箏緩緩坐了了起來,方天灼無視了他,依然靜靜的坐著。
何箏咬住嘴唇:“陛,陛下。”
方天灼停下勤作,依然沒有看他。
“我今天墜崖,真的隻是意外,我,就跑著跑著,然後迷路了,就,就不知道怎麼回事,跑到那個懸崖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