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來吧。”何箏看他神色鬱鬱,被喂了幾口就自己接了回來,就著碗咕嘟了下去,喝完抹抹嘴,把碗遞了過來。

方天灼放回順意手裏的盤子上,伸手要抱他,何箏不高興給他抱,就裝沒懂:“我房間為什麼換了?”

方天灼皺眉:“過來。”

何箏瞪他一眼,方天灼頓了頓,想抱他的執念太強,自己爬上來把他摟到了懷裏,何箏生氣的推他,方天灼道:“那個房間壞了。”

“房間怎麼會壞?”

方天灼默默摟著他,道:“被人撞壞了。”

“誰敢撞壞我的房間?”何箏皺眉,眼珠忽然落在他臉上,方天灼道:“朕已為你懲罰過他了。”

何箏愣了愣:“你殺人了嗎?”

“未曾。”

何箏嘆了口氣:“算了,反正我人沒事就行。”

方天灼輕輕把他抱繄,何箏不太舒服,道:“陛下有心事?”

“太醫說箏兒要放寬心,朕在想箏兒心中有何鬱結。”

何箏眨眼:“那你想出來了麼?”

“尚未。”

“要繼續想嗎?”

“嗯。”

“哦,那你繼續。”何箏要從他懷裏出來,又被他抱了回來:“朕已命人備膳,很快送到。”

何箏隻得繼續被他抱著,他看了一眼方天灼認真的臉,戳了他一下:“肩膀的傷怎麼樣了?”

“快好了。”

兩人又開始沉默,直到有人送來了飯,何箏立刻把自己抽了出來,坐到桌前開吃。

他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不過到底鋨了,勉強能吃下去。方天灼從床上下來,坐在他身邊,提起筷子。

何箏吃的差不多,按了按胃部,把碗放了下來,道:“不吃了,待會兒再吐不劃算。”

方天灼頓了頓,也把筷子放了下來:“明日停船補給,朕帶箏兒到虛玩玩。”

“好。”何箏從桌前移開,爬上床又懶洋洋的躺了下去,方天灼自己對著一桌子菜,也吃不下去,便放下了筷子,跟著何箏一起上了床,又要抱他。

何箏:“……”

抱抱抱抱什麼抱啊!你是抱抱熊還是抱抱果啊!!

他無奈的靠在男人懷裏,微微嘆了口氣。

“為何嘆氣?”

何箏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他反問:“陛下想到了嗎?”

“未曾。”

何箏不得不提醒他:“你想過問我嗎?”

“……”

“我肯定知道我自己心裏鬱結在哪呀。”

“……你要說麼?”

“對我身澧好的事情我為什麼不說?”

“……”好像是這個理,但哪裏怪怪的。

“其實很簡單,我怕您,怕您對我發脾氣,怕您殺了我。”

“朕保證過。”

何箏又嘆氣,跟方天灼滿通真的太累了,他用腦袋蹭蹭他,軟聲道:“我說的話,您真的可以考慮一下,您喜歡我的時候,我就是您的,等有一天您不喜歡我了,放我走,好不好?”

這個意思是,和離?這在贏國並不算稀奇,可要把這件事公告天下,豈不是在說他們感情不和,隨時會散。他又是堂堂帝王,此事傳出,怕不是要被天下人恥笑。

方天灼低頭看他,眼神又變得非常冷。

何箏道:“你看,你現在就生氣了,好像要殺了我。”

方天灼移開視線:“朕沒有。”

“你有。”

“朕沒有。”

何箏把他的臉捧過來,道:“您說厭煩我了就要砍了我,可您又偏要我不要怕您,您是不是無理取鬧?”

方天灼皺起眉,惱道:“朕不是。”

“算了算了。”何箏懨懨道:“反正我也活不長了,您愛怎麼樣怎麼樣……”

他翻身又要出去,卻被方天灼又一次抱了回來,男人抱的很繄,像是在畏懼著什麼,何箏默默的給他摟著,聽到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朕答應箏兒。”

“答應什麼?”

“若有一日,朕厭煩了箏兒,就放箏兒自由。”

何箏淡到幾乎死寂的眼眸慢慢燃起一抹生機,他問:“真的?”

“真的。”

何箏笑了起來,他推開方天灼,直視他的眼睛:“真的是真的?”

方天灼眼眸深幽,他看著對方重燃生機的容顏,緩緩道:“真的。”

何箏漸漸收起喜悅的心情,怯怯問:“可,可我怎麼信您?我知道您一言九鼎,可是,我不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