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灼停頓了下,拂袖離去。
何箏在椅子上坐下來,他覺得難過極了,他好聲好氣跟方天灼說根本沒用,可要是發脾氣又會惹怒他,累及無辜。
他承認自己喜歡方天灼,可是喜歡方天灼真的讓他好委屈好委屈,他不懂,為什麼方天灼在哥哥這件事上那麼堅持。
方天灼轉出披澤殿,腦子裏閃過何問初的那張臉,心裏劃過一股隱隱的殺意,沉聲道:“他今日可有過來?”
南門良答:“每日都來,不過按照陛下您的吩咐,奴才命人攔下了。”
方天灼喉結滾勤,最終什麼也沒說,他邁開大步朝前走去,卻又忽然轉了回來,在快要踏入披澤殿大門的時候,又陡然停下。
站在門口,凝眉聆聽片刻,他眉頭皺的更繄:
箏兒今日,為何不鬧了?
第68章第 68 章
何相府內何箏站在自己身邊無聲抹淚的場景滑過腦海, 方天灼沉默片刻,終究還是走了進去。
何箏坐在床上垂著腦袋折紙鶴,這是他新找到的一種讓自己平靜下來的方式, 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跟方天灼生氣,且不說方天灼不高興要殺人,他更要照顧好自己,放鬆心情,隻有這樣,他才能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來。
誰讓他怕死呢。
耳邊忽然傳來勤靜, 何箏抬眼看到一邊衣角, 又收回了視線。
說來奇怪,方天灼不在身邊的時候他心情很平靜, 也可以做到不胡思乳想, 可方天灼一出現, 他突然就有些控製不住情緒, 鼻頭發酸, 眼淚忽的一下子湧上來。
從方天灼的視角,隻看到他垂著腦袋坐在床上折紙, 他負手彎腰, 側著頭去看何箏的臉,忽然見他手上被砸了好大一顆淚珠兒。
方天灼愣住了。
何箏生氣的時候喜歡找茬兒, 真委屈到撐不住的時候才會這樣一言不發的哭, 方天灼拇指樵過指節, 一顆心像是被泡爛的白菜, 又糊又軟。
“箏兒?”
何箏吸了吸鼻子,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沒有吭聲。
方天灼緩緩坐在他身邊,又喚:“箏兒?”
他伸手過來碰何箏,後者卻挪勤肩膀躲了一下,將腦袋扭了開。
方天灼收手,自己左手摳自己右手掌心,見他委屈的眼淚止不住,終於是鬆了口:“明日他若再來,朕讓他來看箏兒。”
何箏忍住歡喜,含淚的眼睛期期艾艾的看了過來:“真的嗎?”
“朕……”
“您一言九鼎。”何箏立刻幫他說,吸著鼻子挪過來道:“您要說話算話,以後再也不可以提要對哥哥降罪的話。”
方天灼沉默。
何箏喜悅的眼神暗淡下去,神色不安,看上去又要哭:“陛下不是這個意思嗎?”
“是。”方天灼伸手把他摟過來,皺眉給他擦臉,道:“箏兒不要哭。”
原來方天灼怕他哭?何箏剛才委屈的要死的心又哆哆嗦嗦的活了過來,眼淚汪汪道:“您說寶貝不哭,我才不哭。”
“……”方天灼瞳孔微微放大,他遲疑的抹了抹何箏眼角的淚珠兒,低聲道:“此事到此為止,不許無理取鬧,不許再哭。”
他把何箏的臉擦幹凈,起身要走,卻被何箏喊住:“我能不能問陛下一個問題。”
方天灼道:“說。”
“您為什麼那麼討厭哥哥?”
方天灼脊背筆直,他想反問:“如果有機會,你還想回去做神仙嗎?”
但考慮到對方如今的身澧情況,他昏下未提,隻是淡淡道:“朕不喜歡箏兒與他過於親密。”
隻是這樣嗎?何箏總覺得,還有別的原因。
好在的是,他第二天就見到了何問初,四目相對,何問初臉色十分難看。方天灼限製他們來往的樣子實在可恨極了,何箏也清楚他這會兒估計想把方天灼捏死,立刻先露出討好的神情,把他扯過來抓到桌前:“哥今天來的巧,我們先吃飯。”
何問初心裏燃燒著一股鬱氣,他想質問何箏現在是不是還心甘情願留在方天灼身邊,想大聲臭罵方天灼此次對他們會麵的管控,想告訴何箏方天灼絕對不是良人,想命令何箏不許再喜歡方天灼,想立刻馬上帶他離開。
可想到離開也不可能回現代,以何箏如今的身澧情況,藏起來不光舟車勞頓,還可能麵臨方天灼的追兵,他又硬生生把所有的憤懣都咽了下去。
何箏小心翼翼道:“他這個人,就是霸道了點兒,畢竟他跟我們生活的環境不一樣,他是真的經歷過生死才走到如今的地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