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縱的成功隻是萬裏長征第一步,沒能造出理想中的好鐵,他是不敢去向趙勝回報的。好在趙勝已經安頓好了邯鄲那邊的事,倒是也等得起,加之李兌倒台以後他幾乎一直在全負荷運轉,也難得出來放鬆放鬆,便權當是休閑度假了。
第二天一大早洗漱完畢吃了早飯,昨夜告了假的馮夷便興衝衝的跑了進來,一臉喜色的稟報說他一個刎頸好友張拂聽說他得了趙勝的重用,專門從魏國跑來投靠,希望能報效平原君。馮蓉對張拂也很熟悉,聽到這個名字眉眼間便含上了笑,一口一個張大哥如何如何,瑣碎雜亂的說了半天趙勝才弄明白原來這個人是魏國的墨者,馮夷兄妹在魏國的時候多得他的照顧,從心裏已經把他當親兄長了。
趙勝見馮夷和馮蓉語氣間對張拂充滿了親昵,自然知道這個麵子不能不買,看了看一旁含笑靜聽的蘇齊和範雎,轉回頭對馮夷笑道:“張大哥既然想來便讓他來好了,你刺馬軍那裏剛剛籌建正缺人手,他既然是墨者,就讓他跟著你幹吧。”
馮夷一聽趙勝這樣稱呼張拂,心裏更是激動,可是猶豫了猶豫,卻隔幾微傾著身試探的小聲說道:“公子,你讓小人編練刺馬軍是為了刺探秦國和……張大哥他是魏人,怕是不大合適……”
“你這是相信他還是不相信啊?”趙勝見馮夷說這話忍不住偷覷了範雎一眼,忍不住哧的笑了一聲,假裝嚴肅的說道,“你這是有私心,想讓他走我的捷徑封功立業。”
“諾諾諾,公子恕罪。”
馮夷被點破了心思,登時羞赧的低下頭虛虛地抱了抱拳,接著又抬起眼滿含期待的向趙勝看了過去。
趙勝凝神半晌,有些為難的道:“讓他來做護衛也不是不行,隻是你也知道護衛須經多年考校才能到我身邊做親隨,這個規矩是不能破的,既然張拂與你至交,委屈了他怕是不好。”
趙勝這樣說也是實情,公子受封為君,雖然身邊的護衛等級要比大王減一等,但是基本架構卻是一樣的,貼身的親隨護衛雖然很容易就能外放立功受賞,但這是經過了多年的考驗才得來的機會。普通的護衛平常是不能出現在主人身邊近處的,他們按等級負責外圍保護,主人在府要保護府牆,主人外出時任務更是繁瑣,要保證主人身邊除了親隨侍衛以外不能有攜帶利刃之人,一射以內不能有攜帶弓弩之人。要不是有這麼嚴格的保護製度,以這個時代武人的任俠性格,恐怕早就不知有多少權貴死於非命了。
“小人不敢壞了規矩。”
馮夷見趙勝語氣間鬆動了許多,不由喜上眉梢,又拱手行了一禮道,
“公子有所不知,小人原先在魏國的時候生怕暴露身份,不敢過多接觸魏國墨者。這位張拂張大哥雖然是魏墨的人,但與魏墨來往並不密切,隻有幾位至親的兄弟相伴左右,小人認識他也是偶然中的事,其後小人兄妹多得他周全,特別是那天小人行刺公子,正是張大哥周旋各處方才使我們設下了埋伏。其人極是仗義,功夫也極強,不論是馬戰還是步戰,弓弩還是長短兵刃,小人和手下兄弟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特別是一柄長劍使出來堪稱密不透風,尋常高手五六個也別想近身……”
“噢,有這樣的人麼?公子,當真這麼厲害的高手小人也就見過許曆許兄弟一個,若是這位張壯士也有如此之能,小人倒是想會上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