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一就有二,逐漸的她算是明白了他咬她的緣故,雖然解救自噩夢中解救了她,可完全無法心懷感激,這頭混蛋豹子根本就是因為他自己睡得不爽,才動口咬她好保證睡眠的溫暖質量保證吧?
這麼一想,他果然很混蛋!
可漸漸的,她對於夜夜的噩夢不再恐慌,潛意識的知道,如果他在,他會喚她醒來,就算方式扯淡,可他還是會喚醒她。
隻要有他在,那麼她不會陷入噩夢中無法脫身。
這個想法自然而然的產生了,奇特的讓她在想起的時候會微微一笑。
自成為丞相以來第一次讓她微笑的理由,讓她覺得公平的在某一個月圓之夜,接受了他的求歡,讓他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
那夜是她這麼久以來第二回見到他的人類狀態。
先是以黑豹的姿態將她全身幾乎都霸道的舔遍了,才在她抗議的揪住它耳朵的時候化回人形,佔有了她。
說老實話,他是個很爛的情人。完全不溫柔,也沒有絲毫可取之處。
但她接受了他神出鬼沒的出現,也接受了他上了她的床。
是因為寂寞吧,太寂寞了,所以她不自覺的接受了他,成為了她見不得光的情人。
多年相處下來的慣例是她絕對是早起身的那一個。
隻因為她命苦的天不亮就一定要入宮參與早朝。無論酷暑嚴寒,她都得和著一班官宦們站在大殿前,等候皇帝老兒的召見,如果運氣不太好,皇帝不想早起,那麼就等著吧,一兩個時辰站下來,每人都能練就一副化雙腿為磐石的好功夫。
早早進了宮,站在自己該站的位置上,和著陸續抵達的其他官員打著招呼,寒暄著,她的心思卻微微走遠。
今晨起身時,那頭豹子難得的還是人的形態,八成是前段日子又出國都,奉旨做了些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所以才會疲倦得甚至沒有恢復成黑豹,惡意佔據她整個床榻,把她擠到床邊去貼牆壁。
這麼多年的相處下來,雖然交談幾乎等於零,可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些他的情況。例如他經常被派出國都去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這些是由宮廷頒布的公文中猜出來的,名義上要他去偵察反叛組織的情況,實際上誰知道皇帝肚子裏在打些什麼主意。
一旦見他以人的姿態熟睡,那麼就真的是累了。
其實滿可笑的,在她麵前,他以黑豹存在的狀態比男人的狀態要多得多,有時真讓人懷疑,他到底是人變幻為豹子,還是豹子修煉成人?無論哪一個答案都沒差啦,豹子和人全算不上好東西,皆是土匪和強盜。
可不得不說,那傢夥無論是豹形還是人形,都好看得不得了,肢體皆是力與美的結合,矯健有力,精壯修長,豹子的體形迅捷完美,男人的外表則出色俊逸。
為什麼,擁有如此優秀的皮囊,內在卻慘不忍睹?如果相真由心生,那麼他應該是個滿臉大鬍子的粗野肥胖土匪,物狀應該是頭山豬或者犀牛。
這才符合他的氣質。
得出滿意的結論,她總算覺得舒坦了很多的,回到麵前的討論上來。
「丞相,聽說前幾天又有一批刺客闖入丞相府啊。」男男女女的高官們趁著等召見的時間,開始互相交換小道消息。
她彎著客氣的笑點了點頭,「是呀。」嗓音低脆悅耳,十分溫順好聽。
「皇帝下旨加強丞相府的戒備,怎麼一點用也沒有?」
「隻怕是刺客太多,侍衛們守不過來,也不敢守啊。」
麵對著眾說紛紜,她依舊淺笑以對。
國都裏最遭刺客青睞的第一對象是皇宮大內裏的皇帝老頭,第二個就是倒黴身居丞相之職的她,一個月不來他三五撥刺客,才算是新聞了。
誰叫皇帝做事那麼絕,仗著地大物博人口多得殺不完,就真的任意草菅人命,招惹反叛份子到處都是,想要他的命,也想要他最寵臣子的命。
冷笑,她是他最寵的臣子了?丞相之位於皇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看起來還真是最寵的臣子呀,封官加爵華宅巨產,金碧輝煌堆積出來的現象,要說不是最寵的臣子,還真有點難。
「三年一度的科舉大考又要開始了,皇帝會任誰為主考官?」新的話題被掀起,馬上引起高度的重視。
隻要身為主考官,掌握著飛黃騰達的金筆,任誰都是想巴結的,其中能得到的好處,數也數不清。
「恐怕這一回又會是丞相身為主考管呀。」羨慕和妒忌在話語裏分明無比。
「丞相做主考官再好不過。」這回是敬佩的口吻,「歷年來,由丞相親筆批改的文稿皆是棟樑佳作,丞相挑選出的人,哪一個不是才子佳人?」
她還是客套的淡笑。隻有自己才知道,她有多討厭和害怕擔當這個人人眼紅的主考官。討厭那繁重的批閱考卷,一旦開始閱稿,必須閉關七天七夜,累死的例子不是沒有過;害怕她會批錯任何一個人,招惹來陰陽不定反覆無常的皇帝的沒理由的怒,一個不小心是要掉腦袋的。
這麼燙手的山芋,為什麼偏偏不給別人去搶,卻年年都丟到她頭上來,讓她擔驚受怕,還得無辜的接受眾官皮笑肉不笑的祝賀與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