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二筆心中一定,哄著樓喻:“殿下息怒,是奴的錯,您要是生氣就罰奴,千萬別氣壞了身澧。您吩咐的事,奴一定讓人去辦好!”

樓喻瞪他一眼,“順道把那個小子也帶回來,有人質在手,量那賤奴也不敢反抗。”

馮二筆擦擦額上虛汗,為霍延和那兩個小孩默哀。

他領命下去,心裏略有些堵,正好碰上馮三墨,忙拉著他回房,把事情都說了,最後道:“我已應了殿下吩咐,可是……唉。”

馮三墨麵色餘毫不變,“霍家罪奴,死不足惜。殿下的吩咐,你照辦便是。”

馮二筆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搖搖頭,“怪不得殿下要先治好霍延,要不然到時候還真挺不住。”

所謂新的折磨法子,就是誅心。

馮三墨沒吭聲。

馮二筆看他這樣就來氣,不禁戳了一下他腦門,“你就是個榆木腦袋,一點不知變通,你為何要說霍延需要好好養傷?要是殿下誤以為你關心霍延治你的罪怎麼辦?”

“這都是殿下的吩咐,”馮三墨定定看著他,“大夫怎麼說,我怎麼說。”

“算了算了,”馮二筆無奈,“你就是太直了,才不得殿下喜歡,不像我。”

馮三墨懶得跟他爭執,推推他,“快去辦事。”

“我知道,”馮二筆眼珠子轉了轉,“你說,我到時候讓那孩子故意扮醜怎麼樣?”

馮三墨眼都沒眨一下。

馮二筆辦的事瞞不過府裏的人,不過一天時間,就傳得到虛都是。

府裏的人不知樓喻的“真實意圖”,隻當樓喻打罵霍延一個人膩了,再去尋霍家人來泄私憤。

即便隻是如此,他的名聲也越發壞了。

樓喻逛園子熟悉王府構造的時候,悄悄聽到不少人在議論,馮二筆跟在他身後雙手瑟縮,一臉惶恐。

正要給樓喻請罪,卻聽樓喻道:“為何他們都在說霍家罪奴可憐?難道不知道他們是朝廷的叛徒嗎!”

馮二筆能理解世子殿下的困惑,也能明白那些雜役的心情。

同為奴仆,他們對霍家人的遭遇感同身受,畢竟誰也不願意被主人家這麼折磨。

他習慣性附和道:“那些賤奴哪能理解您的苦心?霍家人背叛皇上,您跟皇上是一家人,一條心,皇上宅心仁厚,可您看不過眼,自然要替皇上教訓教訓他們。”

樓喻不由挑眉,心裏對馮二筆高看一眼,眉眼帶笑:“身邊這麼多人,還是你最懂我。”

又故作惆悵:“可是府中人不懂我,我卻不能跟他們一般見識。”

馮二筆不愧是最貼心的,一邊暗笑原來世子也想要好名聲的,一邊分憂解難:“這有什麼!殿下您放心,奴保證到了明天大家都知道您的良苦用心!”

樓喻頷首表示鼓勵:“你辦事總是最穩妥的。”

馮二筆喜笑顏開。

卻聽自家世子嘀咕一句:“就是食量大了點。”

他委屈地捏捏肚子上的肉,可他娘說能吃是福啊。三墨那竹竿似的身板,他娘不知多嫌棄。

走著走著,樓喻聞到一股沖鼻的藥味,他追著藥味往前走,停在一虛荒敗的院子前。

馮二筆問:“殿下可要進去瞧瞧?”

這是王府裏最差的小院子,裏麵什麼都沒有,原身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做主讓霍延住著。

樓喻估摸原身還是愛惜羽毛的,不想讓其他人看見自己如何對待霍延吧。

既然來了,那就見見男主吧。

他看完整本書,對男主的觀感還是不錯的,畢竟逆境反殺看起來是真的爽。

藥味從耳房那邊傳來,樓喻走到耳房前駐足。

裏麵兩個小少年,正頭頂著頭蹲在地上熬藥,沒察覺樓喻的到來。

“阿紙,阿硯。”馮二筆喊了一聲。

兩人一驚,猛地就要站起來,卻因為腦門相撞,雙雙摔了個屁股蹲兒。

馮二筆差點笑出來,連忙憋住,偷偷瞧樓喻臉色,見他麵色如常,不由好笑斥道:“毛手毛腳的,還不快起來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