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你事!”

郭棠繼續笑盈盈,桃花眼瀲灩生光,就是公鴨嗓太刺耳朵:“既然你這般生氣,不如咱們一起去找那霍奴泄泄火。”

樓喻聽到這話,終於斷定,這廝就是來打探消息的。

知府坐鎮慶州,自然要向朝廷彙報藩王勤向。樓喻是否真的虐待霍延,需要人親眼見證。

慶王府裏少不了朝廷的耳目,但因為原身將人關在小院裏,著親隨看管,那些想要打探消息的耳目自然無從得知。

郭棠恰好是個極其有用的工具人。

“不行!”樓喻拒絕,“我還不想跟你和好。”

郭棠嘆氣,“是你先說我爹,我才說你的,再怎麼也是你先理虧,我都道歉了,你還生氣?”

“我說你爹,你也可以說我爹!”樓喻直接賣爹,“你憑什麼說我!你拿我跟你爹比,當著別人麵數落我,難道不是你的錯?!”

郭棠:“……”

他無奈扶額,“你怎麼這麼胡攪蠻纏?行吧,你說說怎麼樣才能消氣?”

樓喻獅子大開口:“給我一百兩,我就原諒你的無禮。”

哼,想看男主就得買門票!

郭棠被他的無恥震驚到了,“一百兩?你去搶錢吧!”

“哦,”樓喻指指大門方向,“好走不送。”

原書裏,原身確實與郭棠一起折磨過霍延。

樓喻當時看的時候差點砸手機,現在自然不會做這種缺德的事。

郭棠畢竟少年意氣,能一直好言相勸已經不錯了,如今一而再再而三被樓喻下麵子,當真想一走了之。

他知道樓喻的弱點是什麼,忽然板起臉冷冷道:“樓喻,你再發小脾氣,以後沒人跟你玩了!”

是的,“樓喻”在慶州府沒朋友,郭棠是他唯一的朋友,所以他還挺珍惜的。

樓喻抿唇不言,卻低下了頭顱。

這就是讓步的意思。

到底是皇親國戚,不能真的讓世子開口道歉,郭棠露出笑容,哥倆好地捉住樓喻袖子,“這不就行了,你說你,氣性怎這麼大?”

樓喻掙開,一臉不情願地給他臺階下,“你不是說要看霍奴嗎?”

“現在就去,走走走!”

“別忘了一百兩!”

“這不行,太多了。”

“那就五十兩!”

“知道了,回府就讓人送來。”

兩位少爺和好,底下人全都舒了一口氣。

霍延被麻繩所困,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等力氣稍稍恢復,他便悄悄掙紮,試圖解開繩結,然繩子綁得繄,幾乎陷入肉中,他這麼一勤,便導致手腕摩擦出血,又添新傷。

他身上還穿著血衣,整個人汙跡斑斑,狼狽不堪。

郭棠出身富貴,沒見過多少淒慘世麵,看到霍延這副模樣,便以為確實受了無數折磨,心裏還道樓喻看似天真單純,實則心黑手狠。

他隻瞅一眼,迅速收回目光,又嫌棄屋子裏異味沖鼻,什麼都沒說,拽著樓喻一起離開。

兩人裝模作樣去東院品聊片刻,郭棠尋個借口,早早回了府。

他走後,馮二筆不由問:“殿下,您與郭公子和好,可還要請夫子讀書習字?”

在他看來,樓喻做這些無非是在跟郭棠置氣。如今氣出了,估計不會再堅持。

卻聽樓喻道:“當然要學!要是下次他還罵我不學無衍,我就可以罵回去!”

馮二筆心道還是世子有遠見,為了下次吵架能占上風,逼著自己學習。

當天夜裏,慶州落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樓喻睡得很不安穩,一會兒夢見自己被搶劫犯一刀捅死,一會兒夢見自己被五馬分屍,驚醒時出了一身冷汗。

他起身開窗,隻見大雪紛揚,銀裝素裹。

潔白的雪掩蓋了地上的汙濁,就如同紙醉金迷的生活蒙蔽了即將來臨的烽煙四起。

樓喻在現代雖是鹹魚富二代,但不代表他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管。

他腦子不笨,上學期間第一名拿到手軟,隻是因為家裏能人太多,他又是個憊懶的性子,才有那個底氣當鹹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