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伍子華微微低頭,不敢對未來的嫂子表現出一點無禮,立刻行禮。伍子英則默不作聲地躲在二弟身後。
「子華,子英,你們坐吧。」柳雙開口,平日裏清脆嬌羞的聲音有些沙啞。在兩人身前坐下後,她眼含清愁地問:「子昂那邊可有消息了?爹不讓我過問。」
伍子華勉強笑道:「大哥那邊伯父一直在盡力幫忙。皇上雖然沒說何時讓大哥出來,但也沒有下其他的旨,大哥還算安好。」
柳雙的眼睛紅了,她別過臉,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的失態。輕輕抹了抹眼淚,她轉過頭道:「子昂遠在梁州,與朝中的諸位大人們難有來往。子昂在梁州的部下沒有人為他說情嗎?」
「有。梁州的百姓們也在紙上按了手印希望皇上能放了我哥。我已經把那些手印交給了我哥的一位朋友,托他找機會呈給皇上。」伍子華頓了頓,難掩憂慮地說,「隻是現在還未找到機會。」
柳雙又快哭了,她語帶鼻音地說:「能不能想辦法找找皇上身邊的人?讓他探探皇上的口風?」
伍子華眼睛一亮:「我怎麼沒想到?」
柳雙臉上浮現希望,急忙問:「你可想到找誰了?」
伍子華說:「皇上身邊好像有一個溫公公與我哥相熟,我聽我哥提過幾回。我這就託人去找那位公公!」
柳雙很是驚喜,忙說:「那你快去吧。」
「好!我馬上去!多謝小姐提醒。」伍子華起身,匆匆行禮後,拉了下二哥,快步離開。伍子英大步跟上,在快離開時,他扭頭看了眼柳雙。柳雙對他微微一笑,伍子英快速別過臉,抿緊嘴走了。
兄弟兩人剛出府,柳冉就來到了女兒的閨房。揮退了婢女後,他麵色嚴肅地對女兒說:「看皇上的態度,子昂這回怕是難逃一劫。你和他的婚事,就算了吧。」
「爹?!」柳雙的臉白了。
柳冉語重心長地說:「皇上有了動他的心思,爹不能拿柳家冒險。一旦皇上下旨削王,爹就必須擺明態度。爹現在幫他也算是盡了力,等這事平了,爹會再給你找一門門當戶對的婚事。」
「爹!」柳雙的淚掉了下來,痛哭出聲,「除了子昂,我誰都不嫁!」
「爹是為了你好!」柳冉氣道,「難道讓爹看著你受苦嗎?何況你的婚事還關係著柳家的今後!聽爹的話,爹不會害你。」說完,柳冉就離開了,柳雙撲在床上大聲哭泣。
……
看著麵前那一盒各個都有拳頭大小的純金十八羅漢,溫桂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這盒貴重的禮物是朝議結束後,關渡關大人託人送到他手上的,說是梁王的弟弟送得一分薄禮。這份「薄禮」他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不過最後他還是收了。他哪裏能不明白梁王的弟弟為何要送他這份「薄禮」,可是……溫桂無奈地笑了,送他也沒用啊。
把這份「薄禮」還拿送時的灰布包了,溫桂快步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把盒子藏好,然後快步去東暖閣聽候皇上吩咐。
皇上仍是那麼忙,仍是氣得把幾分奏摺仍在被查出貪汙的官員臉上,仍是冷厲地讓侍衛進來把人拖出去。不過溫桂的嘴角卻是淡淡的笑。皇上氣是氣,可絕對沒有氣到心裏去。
「皇上,柳大人求見。」
「宣。」
掀開簾子讓柳冉進去,溫桂無聲地嘆了口氣,皇上最氣的不是貪官汙吏,是柳大人才對。
「皇上,臣這裏有份摺子。」
「呈上來。」
翻摺子的聲音。
「皇上,梁王對皇上忠心耿耿,此次擅自回京也是心念皇上……」
「梁王之事朕自由定奪。」
「是……臣,告退……」
溫桂又掀開簾子,有人退著走了出來,臉色不好。溫桂對他客氣地笑笑,目送他離開。接著請示皇上其他大人求見,等皇上暫時忙完了,溫桂進了屋,小聲問:「皇上,該用膳了。」
秦歌總是嚴肅的臉部線條突然柔和了許多,看得溫桂都忍不住心動了一下,然後他看到皇上下炕了,他急忙上前扶住皇上。
「送到仁心閣去,朕從密道過去。」
「是。」毫不意外。
先行退出,溫桂招呼著人呈膳,屋內的人已經從密道離開了。等全都吩咐完了,溫桂抽空跑回住處,把那份「薄禮」拿出來,放進籃子裏,提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