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3)

當伍子昂安排好後,伍獻抽空把王爺拉到一邊,把柳冉派柳雲非來說退婚的事,還有柳雲非今晚來邀請他們去王府住的事都告訴了王爺。對於柳家退婚一事,伍獻對柳家的好感一滴不剩。

相較於弟弟和家奴的氣憤,伍子昂聽後的表現卻很平淡,他隻是笑笑,說:「皇上已經賜婚,柳家今後就是伍家的親家,這些事就忘了吧。不管柳尚書如何,柳姑娘為了我自殺,這份情就不能忘。她不久之後就是王妃,王府的女主人,不能失了禮數。」

「小的省得,小的就是氣不過。」伍獻不明白他家王爺為何這麼大度。

伍子昂卻是擺擺手,毫不在意:「我『出事』後,柳尚書也奔波了不少,他退婚也在情理之中。遷府的事很多,半個月內你得把新王府收拾出來,誤了我在京城過年,我扒了你的皮!」

「王爺放心,小的保證讓王爺、二爺、三爺和姑奶奶高高興興地在新府裏過年。」嬉笑一聲,伍獻屁顛屁顛跑了。他一走,伍子昂長長舒了口氣,終於可以回京了。

……

捧著奏摺,秦歌突然覺得有點冷。拉過棉毯蓋在身上,他放下奏摺搓搓凍僵的手。快要過年了,天更冷了,好在大雪終於停了,雪災也要過去了吧。今晚子昂出宮了,想必這時正在跟兄弟們熱絡,或是在柳家吧。心窩的刺痛讓他皺起了眉,壓下那極不舒服的感覺,秦歌沒了看奏摺的心情,今晚他也沒看進去幾本。隻是「霸佔」了子昂十日,他就習慣了那人的陪伴,這個時候他隻覺得很寂寞,很寂寞。

無人之時,褪去了帝王的偽裝和冷靜,秦歌盯著燭火發呆,心底的一角不停有人問他:該不該讓子昂回來?他怕自己忍不住,即便他知道子昂必須成親,必須留下子嗣;即便他已經做好了把子昂的孩子當成自己的來養,以陪伴子昂不在身邊時的寂寞;即便他已經無數次地做好了看著他成親的準備,可他還是會怕,怕子昂在他身邊久了,他會控製不住自己讓他「侍寢」的慾望。

他知道這樣的自己很可怕,很古怪。有哪一個君王不喜歡如花美人,有哪一個君王會對一個男子有慾望,會想讓那個男子對待自己像對待女子那樣。當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渴望被子昂抱時,他嚇壞了。恰巧遇到父王送來了教他識得人事的宮女,急於擺脫這種可怕感覺的他任那幾名宮女脫了他的衣裳,親吻撫摸他。

可是他卻吐了,不管他怎麼忍耐,他還是吐了。以為是那幾名宮女做得不好,父王責罰了她們,又送了其他人來,可他做不到,再也做不到,在她們的手碰到他的衣裳時,他的胃部就開始翻攪,他,討厭女人,甚至連女人身上的脂粉味也無法忍受。那一次,他又吐了,還記得嚇壞的那人跪在他床邊急得臉色比他的還要白;那一次,他險些沒忍住,抱住那人親吻。

他認輸了,對自己認輸了,帶著這份說不出口的愛戀認輸了。如讓子昂知道自己對他的心思竟是這樣,他還會想現在這樣對他嗎?會想辦法避開他,躲著他吧。子昂很溫柔,但他的溫柔是給他忠心相對的君王,不是想與他媾和的男人。男子間的情事,他也隻在禁書中偶爾看到過,本朝中更是聞所未聞,若讓子昂知道了他的心思……秦歌打了個寒顫。滿朝文武算什麼,天下百姓又如何,但他受不了那人看他的眼神有了變化,一丁點都受不了。

從隨侍太監手上接過熱水盆,溫桂正要出聲就聽外麵有人小聲說:「皇上睡了嗎?」

「沒呢,王爺,這麼晚了您還進宮?」

「啊,有些事還要和皇上商量。」

溫桂眼裏浮現驚喜,接著棉簾掀開,一個讓他想哭的熟悉的人出現在眼前,他二話不說走上前把水盆遞過去,輕聲道:「皇上還沒有歇的意思呢。」

伍子昂很自然地接過熱水盆,同樣輕聲說:「我去勸皇上,麻煩公公拿些燕窩粥來,皇上這陣子辛勞,得補補。」

「奴才這就去。」溫桂揮退其他人,他則笑著出了屋。

放輕腳步,用手肘掀開裏屋的簾子,看到坐在炕上的人盯著燭火不知在想什麼,神色黯然,他皺了眉,輕輕走了進去。把熱水盆放在矮凳上,伍子昂半跪下。炕上的人陷入沉思,沒有發現屋裏多了個人。

皇上在想什麼?臉色那麼不好。伍子昂伸手進毯子裏,碰到皇上的腳。發呆的人終於有了反應,腳一顫,他回過神,愣了。

溫溫地笑出,伍子昂把皇上的一隻腳從毯子裏拉出來,對似乎驚訝過度的人說:「這幾日習慣了,晚上見不著皇上,這心裏頭就不踏實,擔心皇上是不是又不愛惜自己的身子熬夜了。」說著,他已經脫了皇上的鞋襪,就著水盆,一手撩起熱水給皇上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