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盧家不過是一個空殼子,徒有其表,裏麵的芯子腐壞不堪,她建設舞蹈部所需要的資金遲遲不能下發,還不斷的有建材商人前來要賬,外患尚且不說,她明明就看見了盧芬給那些有背景有後台的人開後門,也不管那些孩子是有才還是無才,隻要是能夠給她自己帶來利益的,盧芬幾乎是來者不拒,而她的母親秦雨,作為學院名義上的最高管理者,不僅不管束盧芬,還任由她肆意妄為。
最讓盧芬心痛的還不是這些,而是她在忙碌之時,不時有關於自己的風言風語在學校裏流傳,來到學校的不論是家長還是學生,看向自己的目光總是那麼不善,過去的事情如果不是有心人故意外傳,大多數年輕一輩的孩子哪裏知道十年前的事情,這所有的所有都讓盧芳對這個家,這些親人寒心,這就是她的妹妹,這就是她的母親,婷婷所說的她幾乎都可以確定就是事實。
可她還是懷有一份僥幸,她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是杜撰出來的騙她的,可是俞越今天堂堂正正的出現在了她的麵前,他肯定的語氣,深情的言語,昭示著盧芳所經曆的過去都是真實的,而真實的背後往往並不是都是讓人歡樂的。
腦袋裏思緒繁雜,就這麼抓著那張紙看著,盧芳並未注意到鎖孔裏鑰匙轉動的聲音。
馬娉婷回到清風別院,便急著找尋盧芳,先是把院子內外圍都圈了個遍,發覺沒有人影,舒了一口氣,這就表示隻要盧芳沒有出大門,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是在房間了。定下心來的她緩步走進房內,見盧芳的臥室門關著,門縫中卻透漏出微微的光亮,頓時眼睛一亮,跑過去便開始擰門。
輕微的開門聲響起,卻並未驚動呆愣的盧芳,直到娉婷大喇喇地走到她身邊,揪走了她手中那張紙時,盧芳才突地回過神來,可是已經遲了,馬娉婷早就把之上的表格都看了個遍,因為母親是會計師的緣故,接觸過財務報表的馬娉婷對著些方框框並不陌生,看清表上的賬務名目後,她微微嘟嘴,“嘖”了聲,“這是哪一家的賬目往來總括,怎麼虧空得這麼厲害,這要是隨便有個什麼突發狀況,可就危險了,隻怕是周轉不靈,‘百年累之,毀於一旦’呐。”
見馬娉婷說的有模有樣的,盧芳卻顧不得心中的驚訝,而是立即奪過那張報表,有些煩悶的問道:“婷婷,你怎麼這麼早就回房間了,今天越大哥來家裏做客,應該是很要些時間才對。”
“對什麼對啊,”盧芳這麼一問,馬娉婷也顧不得疑問那張報表的事情了,睨了她一眼,沒好氣道,“老師,你可要弄清楚,人家俞校長是為了什麼才來盧家的,你這個讓人心儀的對象都離開了,他一個大男人還和誰默默相看啊。”
見馬娉婷如此直接地說出俞越對自己的感情,盧芳頓時有些尷尬,她捏緊那張報表,眼眸低垂道:“婷婷,即使你再其他方麵懂得很多,也很成熟,但是感情的事情,你還不明白,這不是一件簡單的能夠做決定的事情。”
馬娉婷看著盧芳顧左右而言他的態度搖了搖頭,她總算是知道為什麼俞越和自己說那番話的時候那麼無奈了,她的盧芳老師完全就沒有想把這份感情當做一件正正當當的事情來對待,她不是在逃避俞越,而是在逃避感情。
“老師,你應該不是對俞校長毫無感情的吧,我是聽俞校長說了,你們當年那段美好時光哦,誰知道你竟然中途落跑,而是傷著了人家一顆愛慕的心嘍,”馬娉婷出言試探著,見盧芳眉頭微微鬆動,繼續道,“老師,也許認為我小,不懂得什麼是愛情,但是我知道,如果一個男人能夠為了一個女人一直等待,保留著妻子那個貼心的位置,那麼這個男人的心裏就一定是有這個女人的。
我覺得俞校長是一個好人,既幽默又風趣而且很細心,如果你能夠和他在一起過一輩子,一定會很幸福,老師的以前的日子有過那麼多的傷痛,我希望老師你以後的人生裏能夠充滿幸福。”
聽著馬娉婷這一字一句包涵著關懷與心疼的話語,盧芳隻覺得以前所有的苦都不是苦,也許這就是上天給自己的補償,雖然自己的母親和妹妹為了各自的目的算計了自己,可至少把這個溫暖的、生動的女孩子帶到自己身邊,讓她的一言一行溫暖自己每每僵硬的心。
“婷婷,”伴隨著帶有淚意的腔調是盧芳那柔軟的懷抱,而那張證明著什麼的報表輕輕地飄落在地上,沒有誰再去瞧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