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尖叫聲打破了房車內的寧靜,下一秒,便是急切的開門聲,帝鴻懿軒一個箭步便衝了進去,拉開燈,便見馬娉婷滿頭大汗地坐在床上,手指緊緊地捏住薄被,白嫩的指節都快蹦出皮膚,整個人也是喘息地厲害,眼神渙散,不知道的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
“丫頭,做噩夢了麼?”帝鴻懿軒走到床邊,輕聲問道,可是馬娉婷卻是呆呆的,沒有一絲反應,皺了皺眉,他坐下身子,伸出雙臂,連被子帶人把馬娉婷給攬入懷裏,拍撫著她的背脊,給她順氣。
好半晌,馬娉婷才漸漸回複了神智,眼前的景象也漸漸清明起來,感受到那個熟悉的溫暖懷抱,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心中漸漸安定下來,緊抓被子的雙手慢慢放開,然後伸手輕輕拍了拍帝鴻懿軒的後肩,“空氣好悶哦,帝鴻懿軒。”
終於聽見馬娉婷正常的聲音,帝鴻懿軒放開她,看著她逐漸恢複血色的小臉,鬆了一口氣,“丫頭,看你剛剛的樣子,是不是夢到什麼不好的東西了?”
不提還好,一提到夢,馬娉婷好像又回到了剛剛夢裏那個滿是血腥的修羅場,刀光劍影,整齊的軍隊,那是一場毫無反抗能力的屠戮,那是一次單方麵的滅絕,整個世界都是血紅色的,沒有陽光,沒有綠樹,沒有花朵,沒有星辰,也沒有風。
那片綠色的森林被一個銀發的女子以血為誓封印了入口,那個頭戴金冠的男人一劍捅進了那個女人的胸口,天上的星星在那一刹那變得灰暗,那寒光凜冽的刀刃上滴著鮮豔的血……殘肢、被割裂的星袍、碎裂的星辰圖、所有的一切都毀滅了。
馬娉婷覺得那把劍刺進那個銀發女人身體的時候,她幾乎能感受到那種刺骨的疼痛與透骨的悲哀,還有那麼深濃的愛和那樣沉重的恨,那是一種身體的疼痛與情感的打擊夾雜而成的雙重傷害,她受不了那蔓延的血色,受不住那種痛苦,她想要逃出來,所以她才會尖叫。
醒來後才發現不過是一場夢,一場她好像知道一些又好像完全不知道前因後果的悲傷的夢,那個白發的女人和那個金冠的男人,她一定是在哪裏見過他們,一定見過的,那麼熟悉、那麼熟悉的麵孔。
看著馬娉婷又開始發呆,帝鴻懿軒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丫頭,是不是想到什麼,還是記起什麼了,我可以當你的聽眾,聽說把不好的夢境說出來的話以後就不會再重複這個夢了。”
馬娉婷循聲望進帝鴻懿軒深邃的黑眸中,張了張嘴,她幾乎就要把夢中的一切說出來,可終究脫口而出的內容卻是大相徑庭,“沒什麼,就是我夢到盧老師被一些人欺負得很慘,我這麼多天都沒有回去,你又說有人盯上了我,沒養好傷之前不準和外界聯係;
可是我真的很擔心盧老師嘛,那天小劉司機雖說是把我騙出學校的,可是他有一件事情不是沒騙我麼?那就是那天的確是盧芳舞蹈部落成的日子。就算是有其他人容不下我,也沒必要恰好選在那一天想要對我出手,知道我和盧老師師生關係的也隻有那幾個人,目標不是盧老師還會是誰?”
帝鴻懿軒深深地看進她的雙眼,像是相信又像是不相信,“是麼?”他有些不鹹不淡的問道。
馬娉婷努力維持著自己的眼神不要在那黑色的瞳孔裏飄忽,壓下心底那夢中的血腥的場景,梗著脖子道:“當然是嘍,你腦容量那麼強大,不會不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帝鴻懿軒聞言,微微抬眼向窗外看去,天色泛著夕陽的橘紅,雖然夜幕就要降臨,但是真正的黑夜卻還差了那麼一兩個小時的醞釀。轉回頭,他玩味地看著馬娉婷,聲音一改往日的清朗反而有一股醇厚的醉意,低聲開口道:“現在天好像還沒黑呢,丫頭的形容有些不恰當。”
眼角往窗外一掃,馬娉婷就知道帝鴻懿軒又在抓她的語病了,她就說邏輯思維敏捷的人最討厭了,欺負她數學個位數是吧,微微嘟著嘴,馬娉婷沒好氣道:“天沒黑就不許人做夢了是吧,也不知道是誰說讓我多休息傷口才能好得快的。”
帝鴻懿軒看著脾氣一上來就特別孩子氣的馬娉婷,不禁好笑,不過也沒想再逗弄她,“知道你這兩天肯定會吵鬧著要會盧家,也罷,反正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