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字落筆,傅昀提上自己的姓名之後,帝鴻懿軒便把印泥拿到他眼前,傅昀怒極反笑,伸出右手大拇指往那鮮紅色的印泥中狠狠一按,便“啪”地一下,點在了那張欠條的落款旁邊。
帝鴻懿軒滿意地看著傅昀配合的動作,拿起那張欠條,輕輕在響亮的雷鳴和微微風雨中揮了揮,便把它折好,放進了襯衫口袋。就在下一秒,傅昀再次向他伸出手來,帝鴻懿軒這次沒有再提出其他要求,很爽快地便把那張圖紙遞進傅昀手中。
那最後一份殘圖甫一到手,傅昀心中那個激動簡直是難以言表,正反都好好的摸弄了一陣,然後才著緊地把圖紙收入懷中,然後咧嘴笑著看向帝鴻懿軒,“言懿軒,雖然這過程是曲折了點,可最後的贏家卻是我傅昀,”這話一落,傅昀猛然向後一退,大聲叫道,“海英部隊,除了言懿軒,其他人給我殺!”
這話音一落,天空中陡然響起了“嘶嘶”的聲音,一個個小小的黑黑的微型炸彈便攜帶著死神的耳語朝著帝鴻懿軒身後的俞家眾人和迷彩部隊飛身而去,帝鴻懿軒見狀,大聲命令道,“全體撲倒!匍匐退避!”隨即也伏臥在地,向左右滾去。
“轟、轟、轟”劇烈的響聲在俞家大宅響起,可是遺留下來的卻不是滿地鮮血,而是一個個在地上抱著腦袋痛苦打滾的迷彩軍人。
“帝鴻懿軒!”在炸彈爆炸的那一刻,馬娉婷的身子陡然被傅昀身邊一個黑衣軍人奪過,同時有人製住了想要回到帝鴻懿軒身邊的貝銘,壓製著他和馬娉婷跟隨著傅昀還有那個黑袍老者一起迅速退離俞家大宅。
“放開我,帝鴻懿軒!帝鴻懿軒!盧老師!俞爺爺!”馬娉婷用手拍打著單手扛起她的黑衣軍人,拚命尖叫著,剛剛準備上車的傅昀聽見馬娉婷尖銳的嗓音皺起眉頭,非常不悅,瞥了眼扛起她的黑衣軍人,命令道:“衛一,你和她單獨一輛車,記住,要讓她給我把嘴巴閉上!”
在衛一一聲“是”,轉身之際,傅昀又喊住他,“下手輕點,畢竟她可是那份寶藏的關鍵!”
“是!”衛一再次堅定答道,扛起不斷反抗的馬娉婷便坐上了後麵一輛車。
先把馬娉婷看似十分粗魯實際上卻是用巧勁摔進車裏的副駕駛座裏,衛一即刻便閃身進入車內,坐上駕駛座。
右手由於被帝鴻懿軒連續折斷,依然鬆垮無法使用,衛一隻能用左手操控方向盤。
馬娉婷好不容易從副駕座位上掙紮起來,剛剛坐定,便被衛一一腳油門給磕上了車門上,捂著頭,她再度坐起身來,憤憤的扭過身子,想看看是誰這麼要和她過不去,一見到衛一那半張臉上遍布的疤痕,馬娉婷便開口道:“原來是你!你這個刀疤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衛一左手牢牢掌控著方向盤,冷淡的聲音緩緩飄出,“我在做我該做的事情。”
“該做的事情?”馬娉婷冷笑一聲,“該做的事情就是聽從傅昀的命令殺害我無辜的親人;該做的事情就是幫助傅昀去獲得原本不該出現在這世間的財富;該做的事情就是傷害我這樣一個小女孩和我愛的男人,硬要我和他生生分離?該做的事情就是向一圈無辜的人投射彈藥,讓他們再也見不到這個五顏六色的世界,你不覺得太可笑了麼!”
衛一沉默良久,“我是軍人,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
“是,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可是不是盲從!”馬娉婷看向衛一,大聲道,“傅昀為了得到這幾張殘圖,傷害了多少人,毀掉了多少個家族,這是殺孽!這是罪惡!這是他為了一己私欲而野心膨脹的錯誤。你這是在助紂為虐!”
“我承認。”突然間,衛一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就在馬娉婷詫異他怎麼轉換的如此之快的時候,他接下來的話讓馬娉婷無言以對,“可是我的一切都是傅家給的,都是傅昀上將給的,從我跟隨上將的第一天起,我就已經賭誓,永不背叛!不論上將要我做什麼,我隻會聽從。
和你愛的那個男人身邊的部屬是一樣的,難道他就從來沒有做過傷害其他人的事情,商人逐利的過程中,必然也是一場殘酷的角逐,娉婷小姐,這個事實你不能不承認。”
“你……”馬娉婷咬唇,“你這是狡辯,帝鴻懿軒他,他隻是為了在這個世界上更好的活下去而不得不那樣做;可是傅昀的所作所為性質不同,就在剛剛在俞家大宅裏,他投下了那麼多炸彈,那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啊!”
說著,馬娉婷的眼淚就悄然滴落到皺巴巴的裙擺之上,“到現在,我都還不知道帝鴻懿軒到底怎麼樣了,盧老師到底怎麼樣了,俞爺爺和溫然阿姨他們有沒有事情;怎麼可以那麼血腥,怎麼可以那麼血腥?就算是不怕報應,這種在首都滋事的行為,我想,華國的高層也不可能無視,即使傅昀是上將,也無法逃脫法律的製裁的。”
衛一見到馬娉婷強忍著淚水的眼眶,心中陡然閃過一絲不忍,不知怎的,解釋的話語就脫口而出,“那個炸彈,不是爆破彈,上將再怎樣大膽,也不會讓上頭抓住把柄的,那些彈藥中充斥的是一種藥物物質,對人體會有傷害,但不會造成死亡。
而且,上將吩咐過,不會傷害你愛的那個男人,那他應該不會有事情,畢竟上將還要靠你尋找他要的東西。”
“你說的是真的?”馬娉婷有些不可置信,卻又瞬間充滿希望,“那些真的不是有殺傷力的炸彈,俞家不會死人,帝鴻懿軒也沒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