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裏奧應道,朝李畢青點頭,示意他起身跟自己走。
“多問一句,有必要把他們帶到你們那邊去嗎?”阿曼達忍不住開口。
“不,沒這個必要。”裏奧說,看了一眼好心的女警,“我隻是想送他回家。”
女警露出了詫異之色。
“也順便送送雷哲吧。”李畢青請求道。
“好。”聯邦探員伸手拉起垂在他腰間的毛毯的一角,幫他擦拭淥漉漉的頭發,勤作輕柔,神情專注。
停在警局門口的黑色雪弗蘭SUV在夜色中呼嘯而去。特裏維若有所悟地對阿曼達說:“你明白了嗎?”
阿曼達沒反應過來:“什麼?”
“反正我是看明白了:那小子是他的人。”
說完,特裏維轉身回辦公室,隻留下阿曼達獨自站在走廊上,琢磨著這句一語雙關、很有歧義的話。
“我見過你,在州立大學校門口,那時你開車來接畢青,你們很熟?”坐在後車廂的雷哲忍不住向駕駛座上的聯邦探員發問。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他入校才一周多,你們很熟?”裏奧的目光掠過車內後視鏡,審視般瞥了他一眼。
李畢青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忙打圓場替他們相互介紹:“雷哲,我在學校裏新認識的朋友;裏奧,我女友的弟弟。”
羅布插嘴叫道:“什麼?裏奧的姐姐?說的是茉莉嗎,你是那位……該怎麼形容呢,去年我見過她一麵,實在是印象深刻,呃……女王陛下的男朋友?真難以想象,原來茉莉喜歡的是這種類型。”他彈著舌頭哂笑起來,露出一臉戲謔的敬佩。
“如果你對茉莉的擇偶眼光有意見,下次盡可以當她的麵提,或者,我幫你轉達?”裏奧涼涼地頂他一句,同時給了李畢青一個“這家夥是白癡不用理他”的眼神。
“不不,我一點意見也沒有!”羅布立刻改口,迅速把話題轉移到一周天氣上。
除了對裏奧的那句問話,雷哲一路上都在沉默,當其餘三人說話時,不勤聲色地用眼睛餘光觀察他們。車子停在某個住宅區前麵,雷哲對李畢青說了句“明天見”,就匆匆下車走了。
回到租住的公寓樓下,裏奧吩咐羅布“明早八點來接我”,然後帶著李畢青走進電梯。羅布從車窗內探出腦袋,疑惑地望著他們的背影:“住在一起?什麼情況……”
在淋浴間痛快地沖了個澡,把自己弄幹爽後,李畢青穿著家居服走進客廳。裏奧正坐在沙發上翻看一本名為《Heartsick》的懸疑偵探小說,見他走出來,放下書遞了個紙袋給他:“剛送來的黑橄欖蘑菇披薩,或許會合你的口味。”
李畢青打開紙袋,抽出一片披薩咬了口,“還不錯。”他在沙發上盤腿坐下來,抱著紙袋邊啃邊問:“這件案子,你們FBI會插手嗎?”
“一般情況下不會,除非市警向我們求助,或者偵查過程中發現另有隱情,比如兇手連續殺人,那時案件性質就不一樣了。”
李畢青若有所思,片刻後又問:“你覺得這樁兇殺案是怎麼回事,情殺?仇殺?還是一時激憤……”
“這些是警察的責任,你不用考慮那麼多,注意自身安全。”裏奧打斷了他的話,顯然不希望他去趟這趟渾水,“要不我幫你換一所語言學校?”
“不用了,我不會受這事兒影響的。”李畢青吃完最後一片披薩,丟下紙袋伸個懶腰走向臥室,“真是一波三折的一天……11點了,我要去刷牙睡覺,明天還要上課。”
“晚安。”同居的聯邦探員說,隨後也走進自己的房間。在衛生間裏洗了個冷水澡後,他披著一身淥漉漉的水珠站在盥洗臺前,打開墻壁上的櫃子,習慣性地摸出一個白色小藥瓶,拇指頂開瓶蓋就往掌心倒。
藥瓶是空的。
裏奧怔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昨晚已經吃掉了最後兩粒藥片,本打算今天下班去買,但因為突發的校園兇殺案而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