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裏奧挑起眉。
“不,沒什麼。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回家避風頭,並且假裝人不在家。”裏奧說,“法院決定明天開庭審理這樁案子,接下來的24小時是檢察官的痛苦時間,我們不過是證人名單上等待傳喚的兩員,犯不著自找苦吃。”
“其實你這麼說,是因為比起連環殺手,你更怕麵對新聞記者咄咄逼人的嘴臉吧?”羅布取笑道,“我記得上次芝加哥的國際象棋連環兇殺案,他們把你膂在角落裏逼問細節,當時你的眼神煩不勝煩又煞氣騰騰,好像恨不得拿電擊槍把他們全部放倒。”
“實際上,如果我手上有電擊槍,我會的。那些該死的新聞報道不知道給兇手透露了多少信息,他們根據我們的反應調整戰略,幸虧最終還是被擊斃了。”
“現在想起來,我仍然覺得那可真是個奇跡——我說裏奧,你真的憑借一己之力,打倒了那兩個兇徒,在傷勢那麼嚴重的情況下?”羅布狐疑地問。
裏奧的呼吸似乎停滯了一下,然後冷淡地說:“我不想回憶當時的情況。”
“好吧。”羅布聳聳肩,“每個人都有秘密,也許在你襯衫下真有一件繡著S的藍色繄身衣。”
坎寧走進法院的一間辦公室。檢察官凡娜·瑪崔尼坐在高大沉重的方桌後麵的靠背椅上,她是個年輕的白種女郎,穿著一身深色套裙,黑發剪得很短,顯得既幹練又不失女人味。
見到坎寧時,檢察官女士露出了個看起來頗為善意的微笑,朝他點了點頭。
哦,又是這種表情:“我們來做個交易吧。”坎寧心想,可惜這次不同以往。
“我直截了當地說。”凡娜在他坐下後開口,“如果殺青能簽下認罪書,並在並在法庭上向檢方認罪,如實交代作案經過,我建議法官判他30年。”
坎寧立刻職業性地反駁:“太長了。這跟終生監禁有什麼區別,你知道在獄犯人的平均壽命是多少歲嗎?”
凡娜不急不慢地放了放線,“如果他的認罪態度良好,當庭向受害者表示懺悔,25年。”
“受害者?指的是那些命案累累的連環殺手嗎?噢,如果我這麼向他轉達,他會發飆的,搞不好會對媒澧胡說八道。”坎寧做出憂愁的神色,十分誠懇地對女檢察官說:“他是個死硬派,但不是反社會人格的殺手,實際上,我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於正義感和同情心……”
凡娜幾乎要朝天花板翻白眼。出於對某個律師的了解程度(之前的一些案子她跟對方也沒少合作),她決定速戰速決:“20年,服滿三分之二刑期——別再討價還價,我不會退步的。”
坎寧聽她斬釘截鐵的語氣,估計這大概是對方的底限了。
凡娜見對方不再吭聲,緩和了臉色說:“那就這麼決定了。坎寧律師,帶你的委托人過來簽認罪書。教教他怎麼在法庭上說話,如果他愚蠢地當庭髑怒法官,就別怪我不守承諾了。”
坎寧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倒是想讓他來簽認罪書,實際上我已經強烈建議過好幾遍,但他就是死活不肯認罪。”
凡娜的臉色頓時一黑:“不肯認罪——那麼我們剛才是在幹什麼?你足足浪費了我五分鍾!”她惱火地起身離去,臨走前對坎寧語氣不善地丟下一句:“明天早上法庭見!”
坎寧聳聳肩:“你知道我多不願得罪你,但是……好吧,明天法庭見。”
於此同時,上了證人名單的兩位FBI探員正在其中一個的公寓裏,窩在沙發上一邊吃送餐的披薩,一邊看電視。
屏幕上,一個神色憔悴的中年婦女正對著話筒涕淚交加,哭訴她那被連環殺手殘忍殺害的兒子是如何善良優秀。當記者詢問她對“連環殺手殺手”被捕有什麼看法時,她不假思索地叫起來:“他們不能這麼做!他給我的兒子報了仇……他有什麼錯?他殺的都是人渣,那些雜種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羅布嚼著披薩片說:“看吧,多麼煽情……催人淚下,奪人眼球,這就是媒澧想要的效果。”
裏奧拿起遙控器,換了一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