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屏躬身:“稟大人,道人無昧與下官從小一起長大,從家鄉前來探望下官。下官讓他到此,是因此案或與風水有關。”

無昧立刻轉個方向叩首:“是啊是啊,府尹大人,貧道所言句句屬實!張,張知縣真可以為證。這邊,這邊這位縣丞大人也能作證!貧道本來什麽都不知道,隻是看出了圖紙上有個風水局,被帶到這裏。果不出貧道所料,樹下真有口大凶之棺!”

馮邰皺眉:“官府公案之地,豈容此胡言亂語,做詭誕之言?來人,將這野道帶下去。”

無昧連連喊饒,王硯道:“且慢。”瞅著無昧道,“你方才說的,是個什麽風水局?”

無昧偷偷抬頭看了張屏一眼。王硯道:“你看他,就是不敢說了。為何?”

無昧斟酌了一下,大庭廣眾之下,若貿然說出風水局的真相,說不定諸位大人查案之前,為保太後娘娘顏麵,先把他給滅口了。

他便含蓄地道:“貧道隻是看出,若柳樹下葬棺,不合葬儀。”

王硯道:“那你又怎麽知道,柳樹下有棺?”

無昧梗住,戰戰不敢言。王硯抬眼看向張屏,張屏躬身:“稟侍郎大人,下官根據種種證據,推斷數十年前,慈壽……”

馮邰冷冷道:“數十年前?如此陳年舊事,你有幾分真憑實據?”

張屏道:“下官是從……”

王硯一笑:“敬農啊,棺材都挖出來了,這可是實打實的鐵證。”又一瞥張屏,“看情況,你查出來的事,還怪曲折的。本部院尚且不知這口豎插在大柳樹下幾十年的棺材與我刑部之案有何牽連,不過,有些許蛛絲馬跡,卻是與我刑部之案重疊了。三言兩語,你必然也解釋不清楚。就待合適的時間,你再與馮府尹及本部院細細說來罷。”

張屏躬身不語,馮邰也未吭聲。

王硯又向馮邰道:“現場取證這事,我不及敬農。不知你都驗出什麽了。那口棺材,咱們幾時開?”

馮邰在心中冷哼一聲。

王硯連敲帶打,非要摻進這案子,死皮賴臉之相著實可惡。不過眼下情形,拉上刑部及王硯下水,不是壞事。

馮邰遂淡淡道:“取證之事,不可草率,請王侍郎再稍待片刻。”

王硯親熱地道:“敬農你慢慢來,勿要被我打擾。”

無昧得以退下,頓覺撿回一條命,跌跌撞撞遁了。馮邰繼續驗看泥土,他的隨從又從墳坑底、中、邊沿各部分別用小銀杓挖取泥土,封裝進白色的小瓷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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