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硯道:“可能是後人,徒子徒孫嘛。”
馮邰道:“本府倒不曾聽說,本朝律法中有犯殺人挖墓之罪者死後其罪坐移後人這一項。既無憂慮,何必行凶?再則,案犯想銷證滅口,行事如斯順當,必熟知門徑,為什麽不早做?”
王硯一撫掌:“老馮你說的太對了。所以你我聯手查此案,實在十分必要。你看我先這麽一推,你再提出了這許多的疑點,案子便又大大向前了一步。我與敬農,真是天生一對兒。”
馮邰淡淡道:“王侍郎不必如斯肉麻。你可能誤會了本府的意思。本府對你的推論,恕無一絲苟同。今日下所驗之女屍,本府也暫無法將之與姚叢被殺之案聯係。”
王硯溫聲道:“你不必覺得有聯係,慢慢證著。由我們刑部去聯係。”
馮邰冷冷道:“那王侍郎的聯係,是繼續追查真凶,還是要去挖古墳?”
王硯含笑:“凡可疑,或有線索之處,都要仔細勘察勘察嘛。”
馮邰道:“恕本府多言,冒犯提一句,朝廷設刑部,乃為天下刑訟事。掘古人之墓,應不在其中。”
王硯放下雙臂:“老馮,你我都是手裏辦過無數案子的人,開過的棺,起過的墳,不知有多少。為案可破,真相出,不違律法,不論查古人今人,勘陰宅陽宅,都是理所應當。”
馮邰平緩道:“但願王侍郎記得你最後這句的前半段。”拂袖而去。
張屏默默向王硯施了一禮,也要告退,王硯收回看向馮邰離開之處的視線,轉而盯著他:“老馮與本部院的查法,你覺得哪個對?”
張屏道:“下官不知該如何判斷。”
王侍郎說到了他推測出的事,馮大人說的疏漏亦是他還沒想明白的地方。
他覺得自己現在尚沒有評判的資格。
王硯嗬了一聲:“你倒也會說話了,可是佩之教過你?罷了,先退下吧。”
張屏默默離開。
“哈嚏——”
驛館的房間中,蘭玨掩住口鼻,打了個噴嚏,小廝立刻將窗扇合上:“夜晚風寒,大人莫著涼了,總覺著這裏比京裏涼些。”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