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肉更不是放進羊肉泡饃湯裏的肉,而是蕎麥河撈的澆頭,正確的吃法應當是把麵放進熱湯中,再把肉澆於其上。
這個自稱丁威的人乃至已漸浮出水麵的案情,都出乎了張屏最開始的推測預料。
“此人的一些舉止,像是番邦人。”
第115章
謝賦驚詫:“近日這些新案舊案……諸多迷離玄妙,都不應該與番邦有關吧。”
番邦小國雖然常師天朝言語學問,可墓葬祭祀之類習俗有別,風水術數更是玄之又玄,他們應是搞不懂,也搞不來。
張屏嗯了一聲,皺眉沉思。
丁威的相貌,的確不像番邦人。
但他從地上站起的姿勢快而矯健,說話時右腳微微向前,右手露出了袖口,左手卻半隱在袖內,略略靠近背後。視線乃至一些細微動作亦與尋常人有點末的不同。
張屏生長在南池縣,見過不少番邦胡商。邊境一帶的胡人常與天朝邊民通婚,有許多形貌都與天朝人無異。但番邦人行事與天朝懸殊甚多。一些小國多荒漠草場,百姓都在帳篷中居住,常要匍匐草內狩獵,兼之防備野獸或敵人攻擊,下蹲與起身都充滿警惕,動作利落,姿勢最有利於閃避與攻擊。不少禮儀更與天朝截然相反,譬如注視對方雙目乃為挑釁,垂首下視亦有伺機插對方刀子的意圖。很多番人與人交談時會露出右手,表示手裏沒有武器,充滿善意。所以許多番邦刺客是左撇子,把暗器利刃藏在左袖內,刻意露出右手,讓對方放鬆警惕,暗中預備出其不意地攻擊。
言行舉止目光神態是一個人從生下來後就自然學到的東西,已是本能,再怎麽刻意糾正,仍會流露出微末差別。
丁威即是如此。
從這些痕跡判斷,他不單是個番邦人,還習過武。
可偏偏他又是圍觀的眾人中,唯一一個看出了道場錯誤,並嗤鼻而去的人。
難道番邦也有道士?
張屏覺得蘭大人肯定能答出這個問題。他剛才已經去找了蘭大人,但衙役告訴他,蘭大人和王侍郎一道走了。
張屏隻能默默地先來驗看證據。
他問謝賦:“番邦有道士麽?”
謝賦一愣:“這……道法可能弘揚過去過,但他們不是有拜自己的神啊什麽的麽……張大人,對不住,下官對這方麵真沒有研究……”
張屏又默默地垂下了眼皮。
蘭玨與王硯一道騎馬出了縣衙,王硯的隨從早已在酒樓安排好酒席。蘭玨奔波一夜,又折騰了一上午,疲乏過頭,反倒沒什麽感覺了。用了些飯,喝了些熱湯水,便抖擻精神,又翻身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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