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昧、謝賦等人都是一臉懵懂。

蘭玨看看他:“若是馮大人在此,該要問你這般推測還有無別的論證了。”

張屏道:“下官查了卷宗,那道人道號虛真,後來便是慈壽觀的住持。挖出石槨之後的法會及慈壽觀建成後幾次進獻童男的大祭皆是由他主持。他在慈壽觀內住了十幾年後死了。不過廟觀冊上,並未錄他之前來歷,幸虧劉主簿查到了祭祀卷宗。”

張屏取過一本舊冊,翻至某頁——

『上化觀虛真法師主醮事。』

“挖出石槨的舊屋原主蒲定,曾被指殺害京城上化觀的一位道人。這位虛真亦是上化觀道人。舊屋附近新挖出的三具屍首,有兩具身著道服。”

無昧歎息:“聽來上化觀和這裏,甚有宿緣。”

謝賦又淡淡道:“如今慈壽觀的住持靜清,亦是上化觀道人,乃下官親自請來,再續前緣。”

張屏道:“謝大人隻是無意做成此事,與你無關。”

謝賦不禁又深深看看張屏。

蘭玨揉了揉眉間:“本部院聽著還是有些懵,但這虛真確實可疑。”

張屏道:“下官推測,虛真是在裝神弄鬼繞著石槨作法的時候偶爾發現了棺蓋上的字跡。”

做那法會時,幾次扶乩不成,而後才出來了指向壽念山的乩語,乃是虛真在拖延時間。

遮住字跡的油蠟方正,像是用銅印蘸熱蠟扣上,這種沒有刻字的銅印,是法器的一種,亦隻有法師才有。

“建議將石槨運到山上及山頂的風水陣,應該都是虛真的主意。眾凶手中,唯有他有這個能力。風水陣,是虛真糊弄其他凶手,掩飾自己真實目的的幌子。下官看了廟觀的記錄,虛真死前,遺言‘未解,命也’,座下道人以為這是道長悟道之言,但下官覺得此話證明他一直沒找到寶物。那麽,棺蓋上的幾句話直解做壽念山頂,恐怕不對。”

廳中諸人都定定盯著張屏。

蘭玨皺眉:“你說……虛真是凶手?”

張屏嗯道:“下官在等證據。不是主凶亦是幫凶。”

“你覺得凶手不止一個人?”

張屏抬起眼皮,深深看著蘭玨:“正如大人方才所說,尋寶入墓,一個人必然不行,得一群人。”

油燈昏暗的火苗微微搖晃,蘭徽感到衣擺動了動。

他低頭,是那條黃狗正咬住他的衣擺拉扯。黃狗嚼嚼他的衣角,將上麵潑灑的湯汁全部咂盡,而後抬頭看看蘭徽,喉嚨裏咕嚕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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