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棠握著鼠標的手停下,活動了下手腕,習慣性地抬眸看向斜對麵。
程湛兮坐在椅子裏看書,長發別到耳後,露出白皙晶瑩的耳廓,秀氣小巧。陽光自身後的玻璃窗透進來,耳垂宛如一塊溫暖的紅玉。
鬱清棠擱在鍵盤的手拿起來,托在自己下巴,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欣賞她。
明目張膽,毫不避諱。
程湛兮在她這樣的注視下,心跳得飛快,反而有點不敢抬頭。
她調整了一下坐姿,又故作隨意其實精心理了理頭髮,仿佛一隻正在開屏的孔雀。
鬱清棠收回目光,程湛兮也把雀屏收起,鬆了鬆過分繃直的腰背,端過旁邊的水杯抿了口水,不動聲色地呼出口氣。
……
升旗儀式結束後,鬱清棠回到辦公室,見到自己桌子旁等著一個人。
正是七班的語文老師胡娟。
胡娟道:“鬱老師。”又向她身邊的程湛兮點點頭。
胡娟和鬱清棠不在一個辦公室,主動來找她十次有九次是反應學生問題。程湛兮搬了張凳子,放到鬱清棠椅子對麵,胡娟道謝坐下。
鬱清棠:“胡老師有什麽事?”
胡娟把向天遊的事如實告訴她,說到向天遊對她的話置若罔聞,還吊兒郎當朝她笑,完全不把老師放在眼裏,忍不住又委屈地紅了眼眶。
鬱清棠不擅長這個,程湛兮代她安慰了胡娟兩句,送胡娟出門。
之後她在胡娟的凳子裏坐下,就近和鬱清棠閑聊笑道:“得虧胡老師沒當班主任,否則不知被氣哭多少回了,就像以前的葛老師。鬱老師真厲害,第一次當班主任就這麽優秀。”
前半句還好,後半句吹得未免生硬,仿佛上個月被學生聯名投訴的人不是鬱清棠似的。
鬱清棠睨了她一眼。
程湛兮從這一眼捕捉到一種對旁人沒有的親昵,不由彎了彎唇。
回歸正題,鬱清棠問:“你之前說去遊樂場,我應該怎麽邀請他?萬一他拒絕怎麽辦?”這正是她擔憂的問題,在向天遊這個年紀,最喜歡和大人對著幹,而且他已經形成了固有的行為模式。哪怕心裏想去,他估計也拉不下臉答應。
程湛兮說:“先邀請了再說,他拒絕就我來,我有辦法。”
鬱清棠看著她笑容篤定的臉,好奇追問:“什麽辦法?”
程湛兮在心裏說騷話:親我一下就告訴你。
麵上隻能賣賣關子,笑道:“待會你就知道了。”
鬱清棠:“……”
鬱清棠看著她故作神秘的神情,忍住了想磨後槽牙的衝動,忽然伸手過去,捏了一下程湛兮的耳朵。
程湛兮一怔,直直地看著她,目光極亮。
鬱清棠心跳快了半拍,便要收回手,程湛兮捉住她手,放在了自己耳朵上。
“再捏一下。”女人聲音低啞,幾乎是哄著她的語氣輕柔說。
鬱清棠又捏了一下,女人小巧瑩白的耳廓在她手中迅速變紅,然後升溫,變得滾燙。
“乖。”程湛兮看著她的眼睛笑。
言罷程湛兮牽著她的手離開耳朵,自唇邊劃過,白玉似的手背若有若無地蹭過溫暖的唇瓣,至身前鬆開。
鬱清棠手垂在身側,手背的觸感清晰,不自在地蜷了蜷細白指節。
門口的葛靜:“!!!”
這就是在打情罵俏吧?是吧是吧是吧?
“我……”鬱清棠說了一個字才發現自己沒發出聲音,她清了清嗓子,說,“我要工作了程老師。”
程湛兮含笑道:“你忙。”
她把椅子搬回角落裏,不拖泥帶水地回到自己的座位裏。
鬱清棠對著麵前的電腦,看向握著鼠標的右手,上麵蹭到了一點淺淺的口紅,她看著那口紅,視線怎麽也挪不開。
鬱清棠靜靜地發了會兒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電腦文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