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諾卻淡定得很,他依舊低著頭與案板上的那條活蹦亂跳的魚鬥爭。稍長的頭髮全部向後撈去,為了防止頭髮掉落,甚至還用了小皮筋將在頭頂紮了一個小辮子。隨著歐諾的動作,那小辮子一翹一翹的,看上去十分好笑又可愛,偏偏這人一直冷著俊臉,更是添加了幾分滑稽的感覺。
如果讓天神團的粉絲們看到自家大神這副模樣,肯定要直呼——
說好的高.貴.冷.豔呢!
看著對方一聲不吭、老實剖魚的模樣,林錫歎息一聲,道:「每天要我們自己做飯確實是太難了,要不......還是讓王方來吧。」
「不行!」
對方果斷決絕的聲音令林錫愣了一瞬,然後他立即問道:「怎麼不行了?這個小島雖然小,但是房間還是不少的。而且現在也就我們兩個在這,除了你和我,再加個王方也絕對沒有問題。」
慢慢地放下手中鋒利的刀,淩然的鳳眸慢慢垂下,歐諾小聲說道:「......你說好的,就我們兩個人的。」那聲音極小,再加上從大海中刮來的海風,更是全部湮滅在空氣裏。
「你說什麼?」
「沒什麼。」明明有著潔癖,歐諾卻一點都沒介意地戴著塑膠手套就將魚腹中的內髒掏了出來。不悅的神色隻是在臉上閃了一瞬,就很快掩藏下去,歐諾道:「你看,我能處理好。不用叫王方來了,我現在先去烤魚,你再回屋子裏等等。」
見著對方的模樣,林錫剛準備問需不需要幫忙,便聽到一陣電話鈴聲在房間裏響起。他隻好再和歐諾囑咐了幾句,就轉身進屋,接起了電話。
「在小島上的蜜月生活怎麼樣啊?」電話裏傳來的是和舒杉溫柔的聲音,對方調侃的笑聲透過電波響起:「林錫,幸好你們沒有回國。天朝真的是已經鬧翻了,要是你們回來......那可真要被剝皮拆骨了。」
「別調侃我,我們哪有蜜月。」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林錫笑道:「所以,是我有先見之明。對了舒杉,還要謝謝你提供的這座私人小島。環境很好,而且很安靜又不會有其他人,真是非常不錯的地方。」
「這是槿結名下的地產,你喜歡就好。」和煦的笑聲從電話聽孔裏傳來,和舒杉又說道:「對了,剛才祝清和紀玫幾個人都和我要了你的電話,我這才知道你和歐諾都關機了?」
「嗯,為了防止無孔不入的狗仔。」林錫抬了頭,感受著從陽臺吹拂來的海風,笑道:「我們得等這段休假結束後再回去。」
「好的,到時候我可要讓你們請吃飯。居然在金棱獎的頒獎舞臺上公開了,你們也真是有史以來最厲害的一對了。回來一定要請客啊,還有......」
林錫正微笑著聽著,忽然便聽到一個低沉的男聲從聽孔裏傳來:「舒杉,你打了好久電話了。」
林錫一愣,很快辨認出那是楚槿結的聲音。他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麼,便聽到和舒杉帶著怒意道:「我隻是和林錫說幾句而已,沒有很久。你剛才不是在書房開視訊會議嗎?都開了一個小時多了,怎麼?想得起來出門了?」
「隻有55分鍾......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快點去休息吧。」
「我要再和林錫說會兒,你再去開個會。」
「你要早點休息啊,不要再......」
「去書房!」
「......是。」
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林錫根本無法想像那個冷峻孤傲的男人說出這段對話的模樣。聽著電話裏和舒杉發出一道低哼聲,林錫調笑道:「怎麼,今晚楚槿結睡書房了?他做錯什麼了又?」
「他加班三天了,一直都不珍惜自己的身體,每天都呆在書房裏處理事情。」聲音裏沒有了剛才的那絲決然,和舒杉歎氣道:「不讓他自己知道,他肯定還是這樣對待自己。」
「你真是對他太好了,舒杉。以前還在天語的時候我就和你說過,他們cx娛樂的人就是這樣,各個都拿身體不當身體看,玩命工作。」
「......你說這話,歐諾知道嗎?」
林錫抬眸看著陽臺那人挺拔的身姿,因為逆光所以隻能看見一個大概的影子,再配著翹在頭上的小辮子,林錫禁不住笑出聲來。他又與和舒杉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剛準備起身去看看歐諾準備的怎麼樣了,便聽到電話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剛接起,便聽到對麵傳來紀玫怒氣滿滿的聲音:「林小球!你居然和歐諾在一起了還沒告訴你紀玫姐!說,你們在一起多久了?!老實交代!」
「......紀玫姐,我錯了。」
「快說!」
「......大概......四年?」
「......我們短暫的友誼走到了盡頭。」
林錫又是好笑又是無語,隻得配合地說道:「求紀玫姐不計前嫌,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
「最近永盛居又出了一道新菜品,是大廚的拿手好菜。但是你知道的,永盛居的首席大廚一直都得讓你請著燒菜,所以推出這道菜以後,一共隻有三個人吃過。」
林錫挑起一眉:「所以?」
「聽說那大廚是歐諾的影迷。」
「......絕不辜負組織的期望!」
紀玫又笑駡了幾句才掛了電話,林錫一抬首便見到一道刺眼的火花從陽臺的烤架上熊熊燃燒起來。他一驚,趕緊跑到了陽臺上,急切問道:「怎麼回事這是?!」一邊說著,他一邊解下牆壁上的滅火器就趕緊撲滅火焰。
等一切全部結束後,他才鬆了一口氣轉首看向那個沉默不語的男人。
清俊的臉龐上不知何時被抹上了幾塊烏黑的炭色,歐諾垂著鳳眸沒有表情地看著林錫。那眼神是一如既往的淡漠鎮定,可是配著頭頂的小辮子以及滿臉的炭黑,真是讓林錫又覺得無語又覺得一絲......心疼。
「一不小心把酒當成油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