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政帝的臉色異常的難看,問:「那個孩子呢?」
「在伊重人那裏,奴才和張忠商量之後覺得放在他那裏會比較安全。伊重人武功高強,府裏的人功夫都不弱,若放在宮裏,難保不會被人偷偷調換了。隻要讓越王知道孩子在皇上的手裏即可,越王是要孩子還是要皇位也可一清二楚。」
嘉政帝滿意地點點頭:「那就放在伊重人那裏吧。禦親衛和滬安衛這次要配合大軍擊退越王,朕已經對他徹底寒了心。以朕的名義發出詔書,舉天下之力共拿反賊。」
「是。」
孫季禹的心裏大大地鬆了口氣,並滿意地笑了。
伊重人果然是一個足智多謀的人,不過這樣的人留在張忠身邊對自己卻是個禍害。等事情結束後,一定要找個機會除掉伊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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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張忠自然也異常的高興,對伊重人也更加的信任了。
嘉政帝的詔書一出,也意味著張忠和孫季禹重新得到了皇上的信任,那些彈劾他們的大臣自然不會有好果子吃。
不過伊重人攔下了兩人的屠刀,隻說現在這節骨眼上不要再節外生枝,先解決了越王再解決這些人也不遲,反正他們也跑不掉,免得又引起皇上的不滿。
張忠和孫季禹接納了伊重人的建議,沒有動這些人。一時間,朝中人心惶惶,那些彈劾上奏的官員們已經做好了人頭落地的準備,對皇上更是滿腹的埋怨,更多人是心灰意冷。
這樣的皇上,已經無法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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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的兵馬與嘉政帝的大軍相遇,戰事全麵開啟,整個南楚國隨著兩軍的相遇也陷入了戰爭的泥沼之中。
這個時候,伊重人反而窩在府邸裏大門不出,名曰養傷。
張忠、孫季禹和茹貴妃為了各自的利益也開始在暗中佈置了起來,按照伊重人給張忠和茹貴妃製定的計畫,他根本無須露麵,而有孫季禹的出麵,皇上也暫時不召見他了,伊重人悠哉地在府裏養傷休息。
床上,一個臉色偏黃、瘦巴巴的孩子正在熟睡中。伊重人坐在床邊看著他,掌中是孩子同樣瘦弱的小手,袖子下的手腕包著一圈白布。
看了孩子一會兒,伊重人放下孩子的手,摸了摸孩子不甚健康的臉,低聲對站在他旁邊的人說:「這孩子叫佳寶,你連夜把他帶走,送到老哥哥那裏。你就不要再回來了,若不出意外,這邊的事很快就能結束,到時我會直接去找你們。」
啞巴蹙眉,低聲說:「我還是回來接應你吧。這裏豺狼環伺,一旦哪裏出了紕漏,你的處境會很危險,而且你現在還有傷在身。」
伊重人平靜地說:「張忠、孫季禹和茹妃忙著彼此算計,霍峰的大軍一路壓下,他們哪有心思注意到我?你放心,我會安全脫身。」說到這裏,伊重人摸了摸孩子的臉,「我這輩子不會有自己的子嗣,這個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啞巴上前一步彎身抱起孩子:「我這就帶孩子走,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放心吧。」
看了伊重人一眼,啞巴拿起已經準備好的包袱背上,然後把孩子綁在身前,披了一件披風,趁著夜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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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台前,洗去了妝容的伊重人看著銅鏡中有些陌生的自己,左手抬起,緩緩貼在臉上。
沒有了妖異的濃妝,這張臉少了幾分淩厲,多了一些平和,更多了許多貌美。
伊重人有一張稱得上是美艷的臉,但在他那仍難掩淩厲的眼神下,那張臉矛盾地還透出幾分不能輕蔑的高潔。就是待在伊重人身邊多年的啞巴,都未曾見過他卸掉妝容的臉。
似乎想到了什麼,伊重人的眼裏閃過冷凝,起身離開了明鏡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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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萊城,剛攻下這座城池的霍峰率人進駐太守府邸。太守已經投降,可以說攻下這座城池沒有費太大的力氣。
不過霍峰並不為目前的局勢而欣喜,這隻不過是開端,最艱難的地方還在後麵。他已經得到線報,朝廷的大軍正朝這邊進發。而嘉政帝以四座城池為禮,說服南楚國的盟國昆國出兵相助,局勢一下子變得不明朗了。
霍峰知道,他們必須加快速度,趁著昆國的兵馬尚未抵達之前攻下更多的城池,這樣他的兵馬就可以會合。
沒想到嘉政帝竟然拿四座城池來換昆國的相助,對這樣的皇兄,霍峰更是沒有半點的愧疚之心。
「王爺,皇上的詔書上說世子殿下和小少爺在宮裏,是不是該想想法子把他們救出來?皇上肯定會拿兩位少爺做人質要挾王爺。」霍峰的謀士之一唐年憂慮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