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3 / 3)

皇上的第一道聖旨和隨後的詔書態度迥異,不能不讓人想到落入皇上手裏的那兩個孩子。

霍峰的臉上不見絲毫的擔憂,他盯著作戰圖冷靜地說:「皇上隻不過是虛張聲勢,孩子根本不在他的手上。」

「不在皇上的手上?!」唐年驚訝。

他是霍峰起兵之後前來投奔霍峰的謀士,見王爺說得篤定,他暗想難道王爺已經救出了孩子?又見王爺一臉的平靜,沒有一點對孩子的擔憂,唐年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他不由得對王爺生出一股敬佩,王爺竟能不動聲色地把孩子從皇上的手中救出來,實力果然莫測。

全天下都知道,王爺的兩個孩子,一個失蹤一個被滬安衛的伊重人抓走,想到王爺在滬安衛裏都有自己的勢力,唐年對王爺可以平安逃出京城也就不覺奇怪了。

霍峰並不知道唐年的心思,他的注意力都在作戰圖上。

以清君側的名義起兵,為的自然是得到更多的支援,雖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是造反。

霍峰手上的最大優勢,就是那七十萬的兵馬和對他忠心耿耿的部下,可是南楚國又豈是以兵馬就可以拿下的?戰爭開始之後,他甚感謀士的稀缺。打仗,講究的是兵馬的實力,可要奪得天下,那就要實力和智謀並存,缺一不可。

南楚國雖然已是腐爛到骨子裏,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別說那些與滬安衛和禦親衛利益交錯的勢力,也不可能讓他們輕易就攻入京城。

霍峰知道,越往後會越艱難,但是,他沒有後路了,要麼攻入京城,要麼身敗名裂不得善終。

不過就如他對唐年說的那樣,霍峰相信皇上的那旨詔書所寫是假的。他的兒子不僅不在皇上的手裏,而且還很安全。

沒來由的,每當霍峰想起伊重人那雙冷厲卻總帶著嘲諷的眼睛,他就堅信那人會保護好他的兒子,雖然那天兩人交手時那人矢口否認。

偶爾疲憊休息之時,霍峰總是會想起伊重人,想起他那張妖人般的妝容,還有他那雙不知藏了多少心思的眼睛。

為何要救他?為何長子會在伊重人的手裏?為何要一路送他回玉城關?既然他和張忠之流不是一路人,為何又要沾染那麼多忠臣的血?

無數個「為何」時常在霍峰疲憊的時候湧入他的腦中。他從未如此為哪個人這般的「牽腸掛肚」,哪怕是已故的兩位夫人,霍峰都沒如此「思念」過。

對一個自己曾厭惡至極的閹人念念不忘,霍峰的惱怒也可想而知。

※※※

半個月之後,阮刑天的軍隊與朝廷派出的軍隊遭遇,一場惡戰在所難免。與此同時,南方突然冒出一位叫「司馬憲」的人,自稱天神使者,要降妖除魔,妖魔正是指張忠和孫季禹。司馬憲宣稱當今皇上被妖魔附體,所以才會縱容妖魔,致使民不聊生。

這個司馬憲一出,追隨者竟有十幾萬之多,由此可見他這番準備並不是一年兩年。趁著越王起兵,司馬憲以天神使者之名建「天神教」,召集四方兵馬,儼然已成了繼越王之後的第二大「謀反」勢力。

而司馬憲卻明顯與越王不是一路,霍峰的兵馬從西北出發,司馬憲的兵馬則由東南而至。

司馬憲以神力之說蠱惑百姓,信眾越來越多,相比之下,霍峰這位正統王爺出身的武將反而不如司馬憲來得有威望。

「這個司馬憲什麼來頭?」

京城,千戶府上,還在養傷的伊重人問手下。

手下之一回道:「此人是個孤兒,從小被道觀收養。此人之前默默無名,趁著越王謀反,他便弄出一個什麼神之使者,妄圖奪取天下,野心甚大。」

「野心是挺大。」伊重人放下手裏的茶盅,淡淡道:「越王已經弄得我們焦頭爛額,再來一個神棍,哪怕昆國願意助我們出兵,也是因為南楚國給了他們好處。好處不夠,他們也不可能幫我們對付司馬憲。」

沉吟了一會兒,伊重人吩咐道:「督公大人和司使大人最近都忙著對付越王,分身乏術。派人混入『天神教』,摸清他們的底細,再派些人去做些欺男霸女、謀財害命的事情,都算到天神教的頭上,給他們扣一個『邪教』的帽子,我看他們怎麼收場。」

「大人英明。」

「去吧。人手上要仔細,不要被人發現是我們做的。」

「大人放心!」那人領命離開。

伊重人的眼裏浮現冷凝,天神教?真是什麼青蛙都敢往外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