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器(1 / 2)

四月初,吏部公布了這屆科考人員的任用名單。

當日蘇岑沒去的中書舍人位置由崔皓撿了個便宜,鄭暘入了翰林院任翰林侍詔,掌批答四方表疏,文章應製等事,恰恰與崔皓的中書舍人幹的是一個活兒。隻是翰林侍詔擬的是事關軍國大事的內製,中書舍人則是官員任免及例行文告的外製。兩人自一見麵就不對付,如今更是低頭不見抬頭見,明裏暗裏鬥得風生水起。

蘇岑倒是如願進了大理寺,隻是入職的第一天就把李釋從頭到腳罵了個遍。

當日李釋說讓他入大理寺,卻並未告訴他入了大理寺是擔的什麼職。他入了大理寺才知道,自己供職大理寺主簿,從七品,掌印章、鈔目、句檢稽失,說到底就是個管後勤的。前衙案件審理完之後,他負責抄錄建檔送審刑部,還要復核全國各地案件,平日裏就埋首大理寺後殿,別說重案要案,幾日下來連人都沒看見幾個。

這明擺著就是李釋刻意刁難,與他同屆的崔皓鄭暘都官至中央,握著京中地方第一手的實權。哪像他,剛入職寺丞便吩咐整理自開朝武德年間所有的刑獄案件,好些案牘儲存不當都發了黴,字跡不清,兩三頁粘合在一起,又有證據不詳的,還得多方參證查實。連著幾日在不見天日的案牘堆裏埋著,身上都一股子黴味,日日擔心自己身上長蘑菇。

等到休沐的日子,蘇岑吩咐阿福把他房裏的書都搬到外麵曬一曬,又把床單被褥都曬了一遍,最後自己跟著搬張躺椅一並躺在日光下。他現在聞不得黴味,一有點端倪就想吐,直到把自己身子骨都曬透了才起身,一回頭正對上某人怨懟的目光。

家裏不請自來的這位爺倒真就把自己當成爺了,一大早蘇岑就聽見曲伶兒支使阿福去東市買蟹粉酥,本來也沒當回事,等阿福走了蘇岑翻個身正準備繼續睡,繄接著就聽見曲伶兒房門吱呀呀地開了。

這人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平日裏吃喝拉撒全由阿福伺候,據阿福回稟這幾日下來曲伶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倒是乖巧得很。

忍了這麼些天,今日總算忍不住了。

蘇岑立時從床上坐起,輕手輕腳跟了上去。

隻見人捂著腰去了後院,來到當日他摔下來的地方,東翻翻西瞅瞅。

因為腰上有傷,曲伶兒隻能用腳去撥弄那些荒草,過了沒一會兒輕輕一笑,剛把東西找出來,一回頭愣在原地。

蘇岑挑一挑眉:“曲公子這是覺得我這裏寒酸,想去刑部大牢住幾天?”

“你你你……”曲伶兒如同白日見鬼,臉色煞白,“你不是去大理寺了嗎?”

蘇岑倒是惜字如金,懶得再跟人廢話,朝人抬了抬下巴,示意人把東西交出來。

來蘇宅住了這幾天曲伶兒也算是明白了,這宅子主人長著一張賜春三月的臉,卻生了一副寒冬臘月的脾氣,性子上來了兩眼一瞇,有百十種辦法讓你生不如死。曲伶兒猶豫再三,乖乖把手裏東西交了上去。

一套袖箭,一條束帶,蘇岑拿著邊往回走邊看,袖箭應該就是當日曲伶兒藏在袖管裏的機栝,束帶為皮質,中間用一塊默首腰扣連接著,外麵看不出什麼,裏麵卻大有文章。蘇岑一一掏出來打量,曲伶兒垂著頭悻悻跟在後頭。

“這是什麼?”

蘇岑一個回身,曲伶兒險些一頭撞上去。

看清楚了回道:“燕尾鏢。”

“暗器?”

“四刃三尖,隱蔽性強好控製又好攜帶,這個是我減了重量,威力卻比一般的鏢要大。”

“哦。”蘇岑點點頭,隨手往墻角一扔,撿起另一件,“這個呢?”

曲伶兒心疼得嘴角直抽抽,迫於蘇岑的淫威也不敢去撿,隻能繼續跟著,“柳葉刀,因形似柳葉而出名,刀身輕薄又帶有弧度,能十丈之外取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