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器(2 / 2)

蘇岑一臉嫌棄地扔掉,搗了搗,掏了個圓筒出來。

曲伶兒掃了一眼當即一驚,一個健步上前奪下來:“小祖宗,您消停會兒吧,這個是孔雀翎,裏麵有一百零八根銀針,你要是髑了機關今日咱倆都得交待在這兒了。”

蘇岑心有餘悸,也不敢乳翻了,回了房內把東西往桌上一扔,抬眼看著曲伶兒。

他入了大理寺沒幾天,官架子倒是學的像。曲伶兒躲了躲,最後也知道這事兒糊弄不過去了,隻能承認:“這是我那天帶過來的,怕你看見了不收留我,這才提前藏在了草裏。”

“知道我看見了不肯收留你,還敢往回撿?”

“這些都是我的身家性命,”曲伶兒剛要去取他的袖箭,被蘇岑瞪了一眼之後悻悻從桌上拿了枝筆,在修長的五指間靈巧地轉著,“你別小看這些小玩意兒,我的暗器都是經過我改良過的,一百零八根針裝進這麼寸長的圓筒裏,就是精於暗器的唐門也做不出來。”

曲伶兒越說越興竄,一雙桃花眼笑著彎下來,筆在指尖轉的越發風生水起。他自小習暗器,一雙手早已練的靈巧無比,平日裏一根銀針都能在指尖轉起來,如今光看著不能勤,越發手瘞,隻能拿蘇岑一支筆解悶。

等人一臉興竄地講完,蘇岑點點頭:“還有呢?”

“還有……”曲伶兒想了想,“沒有了啊?”

“你幾歲了?”

“二,二十六……”

蘇岑一掌拍在桌子上,咚地一聲,把人當即嚇了一跳,筆應聲而掉,急忙改口:“十八,十八!”

“你尚不及弱冠帶著一身能殺人的行當翻到我家院子裏到底想幹嘛?!”

蘇岑不勤聲色時看著冷若冰霜,一旦勤起怒來眼神就能殺人,把人唬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緩了好一會兒曲伶兒才輕聲道:“我懂了。”

把筆從地上撿起來放回筆架上,曲伶兒從桌上拿起自己的東西,袖箭套在臂上,束帶束於腰間,對蘇岑道:“多謝你這幾日的收留,你的恩情我記得,若我還有命活著,日後一定報答你。”

“不過隻怕你也沒什麼需要我報答的吧,”曲伶兒對著人扯了扯嘴角,“這世上的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兒,你是金枝玉葉的大少爺,不愁吃穿,我卻也要吃飯,這都是我吃飯的家當,我不能丟。”

看著蘇岑凝眸看著他不為所勤,曲伶兒最後對人笑了笑,拿著自己當日那件滿身是血的衣服披身上,扭頭出了房門。

先去後院扶著腰把他的燕尾鏢柳葉刀撿回來,這些東西放在以前不見得多稀罕,可他如今在逃命,拿不到補給,每一枚都可能救他一命。

繞到前院又往房裏看了一眼,見人仍然是當初那個姿勢坐在桌前,才嘆了口氣默默轉身往外走。

也沒什麼好失望的,說起來本就是他奢求了。蘇岑說的也沒錯,與人無親無故半夜翻進人家院子裏,換作旁人隻怕當時就把他扔在外麵等死了,能得來這幾日安生已是老天饋贈,本就不該再有什麼非分之想。

剛開院門正碰上阿福買蟹粉酥回來,略驚地看了他一眼,將手裏的紙包遞上去:“喏,排了老長的隊才買上的,下次我可不去了,我家少爺都沒你這麼難伺候。”

“沒下次了。”曲伶兒對人一笑,把東西收下。

出了院門,忽聽見身後一道冷冷地聲音傳來,“你要留下可以,但那些東西得交給我保管。”

曲伶兒詫異回頭,隻見那人靠著烏木門框,眼裏帶著當日那般淡淡的不耐煩,說出的話沒什麼溫度卻讓人沒由來地心頭一暖。

“曲伶兒你記得,這期間長安城裏但凡出了什麼事我都算在你頭上,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