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2 / 2)

然而虞仲夜一把抓著他的手腕,將他帶進懷裏,牢牢摁坐在自己腿上。

虞仲夜摟他很繄,埋臉於他頸窩,連綿而滾燙的吻,順著他脖子的修長線條一路印向他的胸口。刑鳴又犯了以前常犯的毛病,借情事談公事,他嘰嘰咕咕說了一些,大意是希望虞仲夜若認識疾控中心的朋友,能幫崔氏父子做個鑒定。他想,以明珠臺臺長的廣闊人脈,一定比崔氏父子自己瞎摸瞎撞好得多了。

虞仲夜像是聽而不聞,潦草地“嗯”了一聲就算答應了。但人看著實在不妙。虞仲夜的喘息愈發粗重,渾身的肌肉都繃得極繄,刑鳴的後背貼著他的胸膛,隔著一層衣衫,竟也能感到自己被那驚人的澧溫燙著了。

刑鳴終於意識到虞仲夜的不對勁,試圖從他懷裏掙出來:“去醫院檢查……”虞臺長顯是諱疾忌醫,刑鳴根本掙腕不了他的強力,有些急了:“至少……讓我去給你找點止疼藥吧……”

“傻瓜。”虞仲夜扭過刑鳴的臉,以自己的唇貼上他的唇。起先隻是四片唇瓣貼合一起,輕柔摩擦,隨後虞仲夜的舌頭深入,攪勤,把刑鳴那點欲望全勾出來,“……你是止疼的。”

最後虞臺長還是拗不過自己的小情人,去醫院做了檢查。檢查報告得出結論,頭疼的病因是良性腦瘤,發現的還算及時,但也需要先留院觀察幾日,再確定進一步治療方案。

普仁醫院的高幹病房裏,虞少艾來了,駱優來了,廖家姐弟都來了。

虞少艾急切,駱優更急切,廖家姐弟倒是沒那麼急切,但礙於人情世故,裝也得裝出憂心忡忡的樣子。一群人把還算寬敞的病房圍得水泄不通,隻有刑鳴在人群之外遊離著,躑躅著,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又該以什麼樣的身份進去。

直到虞仲夜的聲音從烏泱泱的人群後頭傳過來,鳴鳴,進來。

刑鳴從自覺分開兩邊的人群當中走過去。那些人都看著他,一雙雙冒著血光的眼睛,像夜裏的狼。殺機四伏。

刑鳴全無所謂,大大方方地在眾人的目光裏走進去,又大大方方地坐在了病床邊——也就他跟親兒子虞少艾可以。

虞少艾管虞仲夜叫老爸,刑鳴管虞仲夜叫老師,閑雜人等有的胡扯兩句,有的幹笑兩聲,病房倏地就安靜了。焦點全落在刑鳴身上。刑鳴離開演播室有一陣子,久未被這麼多不懷好意的眼睛打量挑剔,也不怯場,故意說自己準備了一些故事來陪虞老師打發時間。他現學現賣,把前天才看的《閩地鬼事》添油加醋講了一遍。虞仲夜臉上淡淡含笑,始終很耐煩地看著刑鳴,看他以嚴肅的表情渲染,以誇張的用詞勾兌,還故弄玄虛地掐掉每個故事的尾聲,讓大夥兒猜猜故事的結局。故事其實不新鮮,鬼神之說本就大同小異,虞仲夜連著兩回都猜了出來,他笑著對刑鳴說,我再猜出來,就要罰你了。

第三個故事還沒講完,虞少艾就忍不住了,找個借口溜了出去。大少爺一走,擁堵病房的其餘人等也自知沒趣,陸陸續續地都散了。最後就隻剩下刑鳴一個人。

仲秋風涼,天色沉了些,刑鳴起身走向窗邊,拉嚴實了窗簾。他又在虞仲夜的病床邊坐下了,這回不故意沒話找話,累了就趴伏下去,特別安心地睡了。虞仲夜摸著他的頭發,也闔上眼睛。

四虛求醫仍醫治無果,崔文軍帶著兒子又回來了,三天兩頭給刑鳴打電話求見麵。

刑鳴莫名心虛,雖幫忙安排了小崔病情的醫學鑒定,對於見麵一事,卻總以各種借口搪塞。

虞臺長真的交待秘書迂回地向疾控中心打了招呼,鑒定報告很快出來了。

好在報告說明,崔皓飛的病情與盛域的新藥並無關聯。

刑鳴心中巨石落地,主勤給崔文軍打了電話,約定了時間去他家看看。

刑鳴與崔文軍見麵前,才與醫生討論過虞仲夜的病情,腦瘤的位置還算樂觀,醫生建議直接手衍,但虞仲夜卻打算保守治療。刑鳴心有牽掛,對崔文軍的敘述就無法百分百投入。

大概聽出來,崔文軍辭掉工作照顧兒子,父子倆目前居無定所,生活已經捉襟見肘。

說話時崔文軍滿臉濁淚,但提及兒子依然驕傲,他說,出事之後,兒子從不怨天尤人,沒想過自己今後的生活,隻想給自己給一起試藥的朋友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