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是龔海生找到她,讓她告知周江滿,李舟秋的死因正如傳聞中那般,是中了敵軍的陷阱。

她照做了,隻是周江滿沒信。

龔海生默了瞬,他下意識摩挲著腰間的香囊。

香囊是望酥昨日送給他的。

他為何要這麽做,自是因為他自己的私心。

當年他奉命接任李舟秋的職任,在前往宿繼穀搶奪李舟秋的屍身時,從一旁的石縫下撿到了當今太子的玉佩。

太子的玉佩,怎會好端端出現在宿繼穀?

龔海生不動聲色將玉佩撿起,戰事結束後,他便暗中查探。

這一查不要緊,將他也驚了下。

李舟秋身死那幾日,太子並不在他外務所在地。

順著藤蔓慢慢摸索,龔海生將事情來龍去脈摸了個透徹。

但,能說嗎?

龔海生相信,若是李舟秋活著,也一定想將此事隱瞞下來。

撇開這些,在他內心隱秘的角落,不願此事被揭露還有另一個原因——他不想李望酥知曉。

縱使李舟秋護周淮席是她心甘情願,可於她家人來說何其悲痛,又如何接受麵對。

護國和護太子,身亡和本不該亡,其中落差大了去。

長公主非要執拗調查,依照她的性格,若是真查出個什麽,這天不知要被她攪合成什麽樣。

望酥也定會知曉。

隻是其中歪歪繞繞,龔海生並不欲在此刻同麵前的女子講述。

他眉上傷疤顫了顫,看起來有些凶,聲音冷硬道:“樓主不如想一想,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樓主翻了個白眼,撇撇嘴道:“切,沒趣。”

隔壁包廂的李舟秋等人,自是不知龔海生同樓主的對話。

又聽了三首曲,李舟秋的身子便有些撐不住了,幾人沒再多留。

回府的路上,李舟秋抵不住乏累,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看著她白得似張薄紙的麵容,周江滿隱約有種感覺,舟秋姐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

不止周江滿有這種感覺,李舟秋亦是。

像是為了活著時能同周江滿多經歷些事情,李舟秋幾乎每天都變著法的往外出。

周江滿擔憂她的身體,幾次拒絕的話到了嘴邊,但最終也沒說出來。

秋冬交替之際,京城湧進來大批難民。

李舟秋聽聞後,又喊著要去接濟難民——她要設棚施粥。

但還不等她付諸行動,城南城北就冒出十多個施粥棚。

李舟秋有些遺憾。

看她抱著暖爐輕聲歎氣,一副沒幫上忙的表情,周江滿道:“那要不,我們開個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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