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煦夜在他側臉落下一吻,道:“那我這個幫手你可好意思用上?”
玉傾之看著他,挑著一邊眉,“你的事都忙完了?”
“嗯,正打算過來接你一同回府。”
玉傾之掃了一眼麵前的書案,道:“這案桌倒是可以容得下兩人,你再去搬張椅子過來。”
“是,夫人。”南宮煦夜道,這兩年做了生意人,別的學得很快,油嘴滑舌也學了些。
玉傾之用手指點上他的眉心,臉上掩不住的笑意,“快去。”
南宮煦夜出了門,搬了張椅子與他並肩坐在書案後,提了筆就要處理賬務。此時正是夕陽西下之時,昏黃的陽光穿過木格子窗,照在那一白一紫的身影上,房中寂靜無聲,兩人同時偏頭,四目共對時,皆淺淺一笑。
兩人一起整理帳目,趕在了太陽完全落下之前處理好。
處理帳目之後,並沒有急著回府。西邊的夕陽很美,就如三年前,他們在茶城的那間客棧裏麵看過的一樣。那時候,玉傾之隨口就說了那麼句:“王爺覺著開一間客棧可好?”
南宮煦夜那時候十分贊同地回應,“當然好,你管賬,我就管事。”
如今,也正是實現了。兩人每日一早一起出府,玉傾之來紫塵客棧處理帳目,包括街尾的藥房,城南的酒樓,和紫塵客棧的帳目,都要經他處理。而南宮煦夜便每日負責各家店麵的大小事務,這三家店每天至少都要跑一次。
一紫一白的身影立在窗前,玉傾之往後倚在南宮煦夜的懷裏,與他一同看著夕陽西下。橘紅色的光將他們前後相擁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南宮煦夜在他耳邊輕聲問:“傾之喜不喜歡現在的日子?”
玉傾之勾了勾唇角,轉過身來,與他麵對麵,“倘若我說不喜歡呢?”
南宮煦夜的微微低眉看著他,“你若是不喜歡,我自然就要罰你。”
“你這般威逼,我哪能說不喜歡。”
“當初可是你說要開客棧的,如今照著你說的去做了,你還不喜歡,不罰你罰誰。”
玉傾之輕笑,“我倒是想看看你怎麼罰。”
南宮煦夜摟住他的腰,額頭抵上他的額頭,“那你可要看清楚了。”
話音剛落,唇便覆上了玉傾之的,溫潤的吻一如窗外西沉的落日,溫柔,甘甜,玉傾之微微閉了眼,抬高下巴,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迎合他的吻。
砰地一聲,房門被人粗魯地推開,在窗前擁吻的兩個人大驚,齊齊看向門外。門外站了一個臉頰紅透的書生,目瞪口呆的書生打了一個酒嗝,顯然是喝多了,加上看到了這麼不得了的畫麵,神情又有些訝異。
喝多了酒的書生抬著手抓了抓後腦勺,支支吾吾又十分尷尬地賠笑,“我……我走錯了,隔壁,隔壁才對……”於是,搖晃著身子離開了。
玉傾之雙手依舊保持著環著他脖子的動作,對上他的眼睛,“你竟忘了鎖門。”
“這……”南宮煦夜剛想說什麼,看著玉傾之微微發紅的臉,便抬起手用手背拂了拂,“莫非傾之害羞了?”
玉傾之挑著眉,“何以見得?”
見玉傾之不承認,南宮煦夜也不再揭穿,轉開話題道:“是我害羞了。”
玉傾之撲哧一聲輕笑了出來,南宮煦夜鬆開了他的腰,牽住他的手,“回府罷。”
“嗯。”後麵的人應了一聲。
仙歌和宇嶽的成親便是三月的十五,三年前的這一日,也正是南宮煦夜與玉傾之的成親之日。
仙歌和宇嶽都是孤兒,成親也沒個親人做主婚人,但是,媒婆說這主婚人可不能少,於是這個擔子就落在了南宮煦夜身上。
那一日,府上到處張燈結綵,大紅喜字隨意掃一眼便能見到。接新娘的轎子去的是紫塵客棧,民間有習俗,成親前一日,男女雙方不得見麵,於是,仙歌兩日前便搬來了紫塵客棧住下。
長長的迎親隊伍穿街過巷,一路敲鑼打鼓,鞭炮不斷,街邊圍觀的人群也是紛紛議論。在花轎旁的紙鳶今日也十分歡喜,隔著轎簾對裏麵的人樂滋滋地說:“仙歌姐,快到了!”
花轎裏頭霞帔鳳冠的女子頭上罩著繡了龍鳳呈祥的紅蓋頭,聽到外麵的紙鳶說快到了,便輕抿了抿紅唇,臉上幾分害羞之色。
前來賀喜的人也不少,雖然在郴州,他們沒甚熟識的人。但是來賀喜的多數都是些生意上有往來的,再者就是店麵裏的夥計來湊熱鬧,也就成了高朋滿座的局麵。
一對新人紅著臉拜了堂,新娘子送入了洞房,喜宴便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