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前,童秋吃了退燒藥,拿上那原本就屬於他的鑰匙,上班去了。
而另一邊,剛走進三湖派出所的霍知行抬手敲了一下徒弟趙和宇的桌子,嚇得正在吃包子的趙和宇差點兒活生生噎死。
「咋了師傅?」趙和宇抬頭看他。
「今天晚上想著跟我去查個酒吧,有人玩套路玩到你師母頭上了。」
童秋平時都一大早就到學校,從沒缺席過早自習,但今天他愣是早自習下課的時候才到,走到樓門口的時候剛好響了下課鈴,他直接往教室走,去看看那些讓他惦記的小崽子們。
門衛的大爺看見他,笑嗬嗬地打招呼:「童老師今天換風格了啊。」
童秋笑笑:「帥吧?」
門衛大爺點點頭,給他抓了一把糖:「閨女結婚,沾沾喜氣。」
童秋道了謝,把喜糖放進口袋裏,順著走廊往教室走。
霍知行比他高,比他結實,平時兩人穿的衣服霍知行的都比他的要大一碼,而且他們的穿衣風格也不太一樣。
一般來說上班時童秋都是穿深色襯衫,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成熟穩重些,而霍知行不穿警服的時候大都是T恤,休閑得可以。
所以,當他穿著T恤跟夾克站在班級門口的時候,從廁所回來的馮凱文笑嘻嘻地打量他說:「童哥今天看起來很不一樣啊!」
十八歲的年輕人跟五六十歲的大爺有著一樣敏銳的洞察力,童老師表示很欣慰。
童秋瞄了他一眼,擺擺手讓他趕緊回教室。
馮凱文十分乖巧,聽話地沒多在他身邊膩歪,但還是在跑走之前丟下一枚炸彈:「這好像是前任師母的風格!」
童秋剛「嘖」了一聲,馮凱文已經溜回了座位上。
有這樣的小機靈鬼學生,童秋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覺得開心還是糟心了。
童秋在門口站到上課,英語老師來了他才慢慢悠悠地回了辦公室。
自從學校進入高考百天倒計時,高三年級的氣壓整體走低,不僅是學生,老師也是。
辦公室裏,每天都有老師因為搶課在鬧別扭,各門課程都有了鄙視鏈,而他們語文更是被所有科目踩在腳下,位於食物鏈最底端。
下午的時候,童秋在辦公室嘀咕有幾個學生理科成績都不差,語文就是卡在100出頭的分數,怎麼都弄不上來,耽誤事兒,辦公室那位臨近退休的老教師又說話了:「童老師,語文這科目,拉不開分數的。」
童秋很想打開抽屜把耳塞拿出來。
他們這是個大辦公室,去年因為點兒亂七八糟的原因,學校讓他們語文組暫時搬來這邊跟數學組共用一間辦公室,從那時候開始,他們這幾個語文老師心裏就沒痛快過。
「畢竟是理科生。」那老教師說,「雖然我這話你可能不愛聽哈,但是你們教語文的啊,要帶班還是帶文科班,你們文科思維跟我們理科思維不一樣的。」
童秋嗬嗬地假笑,抱著下節課要講的卷子和書,走了。
「還不樂意了。」那老師看著童秋的背影,覺得自己特委屈,「我說的有毛病嗎?就是不一樣啊!」
翻著白眼的語文老師童秋快步往自己班級走,還有兩分鍾上課,高三這一層教室鴉雀無聲。
以前那些愛鬧的孩子也都不鬧了,大家課間要麼小聲討論題,要麼抓緊時間補覺,前所未有的認真。
童秋走到班級門口的時候站那兒觀察了一會兒大家,鈴響才進屋。
因為昨天晚上折騰得太厲害,到了這會兒童秋還不舒服,但他不舒服歸不舒服,課還是得好好上。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痛苦,童秋這節課一直站在那裏沒走動過,一下課就準備提早回家,必須得去藥店買個藥膏塗一塗了。
「童哥!」
童秋抱著書往辦公室走,還沒走多遠就被馮凱文叫住了。
「曰。」
馮凱文從校服口袋裏掏出兩張皺皺巴巴的電影票:「先說,不是行賄,明天晚上的電影,我媽一周前給我的,我去不了啊,但你跟師母可以去。」
童秋「嘖」了一聲:「去不了就還給你媽。」
「她跟我爸都去我姥姥家了,沒人去就白瞎了,您收著,當是我為你跟師母的愛情道路鋪磚了!」
馮凱文把兩張票直接塞到童秋手裏,轉身就跑了。
童秋低頭看了一眼,《古墓瘋雲》,VIP放映廳,情侶座。
一看就是爛片。
但童秋的目光被「情侶座」給吸引了,三十多年來,他還沒座過情侶座。
想想,還真有點兒慘。
但是約前夫跟自己坐情侶座,霍知行會不會多想啊?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霍知行: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