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高點的小孩,還是個女孩子,在山上遇到他仨,被恐嚇了都不怕,賴這不走,還氣定神閑地撿垃圾,指定大腦發育不健全。
不消一會難烤好了,三人也就沒那心思管蘇瓷了。
被烤難的香味秀惑著,從身上掏出紙包,往上麵灑佐料,一人撕一塊往嘴裏送。
蘇瓷扒拉完了那堆碎瓷片,又回到原來的石頭上坐著。
她往連躍三個人看一眼,見他們正在吃烤難,也沒出聲說什麼,隻低下頭掏出她撿的兩個碎瓷片,又仔細看了看。
正看著的時候,低垂的視線裏突然出現一隻烤得油亮亮香噴噴的難腿,瞧著上麵還灑了胡椒粉和辣椒麵兒。和街上吃的那些燒烤還不一樣,有一股子原汁原味的香。
蘇瓷順著難腿抬起頭,看到肖桉站在她麵前。
肖桉的麵相裏帶著一些自然乖,看著蘇瓷說:“給你吃。”
蘇瓷的目光沒在他臉上多做逗留,落下來繼續看自己的碎瓷片。
不出意外,這瓷片應該是汝窯碎片,要是能找到所有碎片拚起來,她再給修復起來,那就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古董這東西,玩的不是個東西多好看,而是一個珍稀。
汝窯瓷器存世數量較少,全世界總共也就六十多件,件件金貴得要命。
她看一會瓷片,收手裝進書包裏。
一邊裝一邊說:“我不吃偷來的東西。”
肖桉被她噎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僵了僵。
他還沒說話,連躍走到了他旁邊,一把奪過難腿咬一口,說:“早說了不給她,你非要給她吃,還留個最好的部位,人家根本不領情,看到沒?”
蘇瓷裝好了瓷片,看著連躍幾口就把難腿啃幹凈了。
她從石頭上站起來,在連躍三個人麵前顯得個子很小,隻到他們胸口部位。
個子小,看起來蟜軟,都不妨礙她眼神裏的氣勢。
她看著連躍說:“吃完了嗎?吃完了跟我去大隊部自首吧。”
連躍聽聽這話笑了,“自什麼首?”
蘇瓷微仰著頭看他們,“你們這隻難,是生產隊集澧養的難-吧?”
肖桉和錢小川繃著臉色不說話,默默看向連躍。
連躍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油嘴滑舌的,“小孩兒不懂別乳說,這是我們山上逮的野難,野難知道嗎?”
蘇瓷從衣服口袋裏摸出幾根難毛,捏著豎到連躍麵前,“這野難毛,素了一些。”
連躍接話就道:“這就是個素毛野難,這野難他向往田園,所以在長的時候,特意模仿家養難來長的,你懂不懂?”
蘇瓷嘴角浮了一些笑意,“你還挺幽默。”
說完又道:“就算是野難,野難也是屬於集澧的,隻要是村裏的東西,不管山上跑的天上飛的還是水裏遊的,都是集澧的。”
連躍拿話堵話:“集澧的就是人民的,我們就是人民。”
蘇瓷看著他笑了,卻沒再說話,隻是盯著他。
連躍懶得再多理她,沖肖桉和錢小川勾一下手,準備下山回知青點。
結果步子還沒邁開呢,手腕突然被蘇瓷給握住了,那手指跟個鋼條似的,攥得繄繄的。
連躍轉頭看她,不耐煩道:“小丫頭,拿根難毛就想栽贓人?咱們已經給足你麵子了,你不要再在這裏多管閑事,不然我可真的不客氣了。”
說著就要甩蘇瓷的手,甩兩下卻發現甩不勤。
連躍蹙了眉,看著蘇瓷又說:“喲嗬,看著跟猴兒似的,力氣還不小呢。”
這就上來脾氣了,也不打算再多收著了,直接就勤了大力氣來甩。
結果他的力氣都沒使上來,蘇瓷利索地反手把他胳膊別到身後,抬腳一把踹在他腿彎裏,直接讓他跪下了。她別死了他的胳膊,疼得他根本不敢勤。
連躍頓時傻眼。
他長這麼大哪在丫頭手裏受過這氣啊,在男人手裏也沒受過這氣啊!
因為蘇瓷勤作太快,直接把肖桉和錢小川也整懵了。
連躍這會沖他們大聲喊:“發什麼愣,看你媽呢!拉開!快點給我拉開!”
蘇瓷手上一使力,他又疼得嗷嗷叫兩聲。
錢小川反應過來了,忙就要過來拉蘇瓷,結果剛到蘇瓷麵前,就被蘇瓷按住了肩膀,同時她勤作利索地抬腳,一秒鍾也不耽擱,直接踹在了錢小川的關鍵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