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手拉手,背靠背(2)
得來全不費工夫,經過調查發現,照片中那個向陶靜兜售冰毒的紅發女生是聖諾女中的一個高三學生,叫裘菲。陶隊長立馬帶人去聖諾女中,女孩們班級的老師都表示,六個女生,一聲招呼不打,齊齊曠課了。
彭藝璿當仁不讓是校園裏的風雲人物,她的一舉一動都有無數雙又羨又恨的眼睛眈眈相向,所以一見員警,別的學生便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從這些學生口中,陶龍躍得知彭藝璿帶著五個女孩一起乘她家的遊艇出海了,按說玩個週末就該回來的。
姚樹新信裏的內容契合了一半,陶龍躍心道不妙,與沈流飛直奔彭家。
彭家住的是地方是新發展起來的科技園區,在外有個響噹噹的名頭叫中國矽穀,地皮相當值錢,林立其中的私家花園統統過億。彭宅就是一棟臨河的獨棟別墅,繁瑣富麗的中式園林設計,掇山高聳,疊石奇巧,竹籬笆上綴著一朵一朵的紅色重瓣月季,今兒多雲天氣,河麵上煙霧濛濛,淡墨輕嵐為一體,一眼望去,彷彿一幅極具氣韻的水墨畫。
恰巧今天彭大少爺在家。聽陶隊長闡明來意,家裏的阿姨操一口酥軟吳音,把門打開,引人進了書房。
彭程是獨子,父親是人盡皆知的名流大賈彭宏斌,母親是一位電影明星,叫程雅,曾經紅極一時,結婚後就息了影,專注在家相夫教子。這對兄妹的長相很幸運地完全遺傳了母親,彭程隆鼻深目,長著一張十分上鏡的窄臉,很有幾分堪比螢幕偶像的精緻俊美。他穿著一身淡粉色的襯衣,坐在書桌後,用目光迎接陶沈二人進門。
“坐吧。”彭程招呼客人入坐,從煙盒裏取了一支雪茄,問,“要來一支麼?”
“不用。”沈流飛說,“高斯巴味道重,煙氣太猛。”
彭大少爺眼裏閃過一絲感興趣的光彩:“喲?還挺懂行麼。”
沈流飛淡淡道:“已經戒了。”
手指拿捏著雪茄首端,緩緩轉動,將其預熱點燃。
雪茄叼進嘴裏,煙霧款款吞吐,一種優雅裝逼的大少爺範兒立馬就出來了。身子往後一仰,彭程夾著雪茄,單側揚了揚眉毛,露出一股慵懶不羈的勁兒來:“有事就開門見山地說吧,我還忙。”
陶龍躍望著這個男人,忽然起了個念頭:這彭少爺的氣質倒跟謝嵐山挺像的。
這麼一想,他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謝嵐山是個不折不扣的土鼈,樸實得近乎寒磣,還說彭少爺像他,這不搞笑呢麼?
陶龍躍說:“你的遊艇可能涉及了一宗綁架案,我們需要你提供一些資訊。”
彭程挑眉:“我有三艘遊艇,你說的是哪一艘?”
沈流飛向彭程出示了姚樹新的那封信:“你妹妹彭藝璿週六坐著出海的那艘。”
彭程草草讀了一遍信,還擰著眉頭想了想:“那是星輝號,船是我的,但周日是藝璿的十八歲生日,拗不過她跟我纏磨,所以就同意她帶著朋友一起出海玩去了。”
陶龍躍詫異:“幾個全是十六七歲的女孩子,你就放心讓她們一起出海?”
彭程輕笑:“船長叫常明,是我們家的一個老朋友,為人還可以,還有請來為藝璿輔導高三功課的家庭老師叫肖穀,也跟著一起了。有兩個成年人在,沒什麼不放心的。”這對兄妹年紀相差整一輪,看著關係也不怎麼親近。
陶龍躍說:“也就是說還有一名老師也在遊艇上,艇上一共八個人?”
彭程掃了陶龍躍一眼,不怎麼客氣地說:“沒錯,八個人,你要數學不好,掰手指頭算算吧。”
陶龍躍耐著性子問:“那麼你對姚樹新這個名字有印象嗎?”
彭程答得幹脆:“沒有。”
陶龍躍厲目注視彭程,似乎想從他的眼裏窺見整件事情的真相:“可我們調查出來,他曾經在星彙集團工作過,他女兒失蹤以後就辭職了。他跟你還起過衝突,甚至鬧到了報警的地步。”
“哦,好像有這麼回事兒。”彭程又吸一口雪茄,吞雲吐霧,“那也是幾年前的事情了,我每天忙得是百十億的生意,這麼小的事情真的記不清了,你們接警記錄裏怎麼寫,那就是怎麼回事兒吧。”
丁璃那邊一早就把姚樹新的資料全調了出來,姚樹新沒撒謊,至少他給的身份資訊沒有撒謊。他的女兒姚媱失蹤後他曾報過警,還為這事一直跟蹤騷擾彭藝璿,甚至跟彭程大打出手過。最後彭家人不堪其擾報了警,而警方對姚媱失蹤案的調查結果是她自己離家出走。
麵對陶隊長的咄咄追問,彭程很無所謂地笑了笑,似乎十分不屑與警方配合把自己妹妹給找回來,他說:“你們可能不太瞭解我妹妹,她外表看著漂漂亮亮,其實是個內心很畸形的女孩子。她從小就是惹禍精,喜歡靠惹麻煩來引人關注。我爸也是,寵她寵得無法無天,所以你們警方根本沒必要把這封信當回事兒,沒準這起綁架案就是她自導自演的。”
沈流飛突然問:“那你認識姚媱嗎?”
彭程抬眼注視沈流飛,吸了口雪茄道:“不認識。”
陶龍躍還有問題,一旁的沈流飛卻起身要走:“沒有問題了,打擾。”
話音落地,就扭頭離開了書房。
陶龍躍跟著追了出去,離開彭宅後才喊沈流飛:“急著走什麼?我話還沒問完呢。”
“他在撒謊。我們隻有168個小時,已經過去了14個小時,沒必要在一個存心隱瞞的人身上浪費時間。”沈流飛扭頭而去,給愣在身後的陶隊長佈置了下一步的偵查任務,“現在我們去遊艇會,查查那艘星輝號還留下什麼線索。”
嘿,這小子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沈流飛大步流星,一刻不怠,陶龍躍一邊暗自嘀咕,一邊快步追上去:“等、等等我!”
陶隊長趕到遊艇會,還沒找當日在崗的工作人員問情況,就被一通爭執聲引去了注意力。吵架的是一男一女,一個操京罵,一個爆著海派粗口,兩個人的罵聲此消彼長,男的聲音像機關槍般一陣突突,女的則跟唱戲似的,一聲更比一聲嘹亮高亢。
男人身後停著一輛白色悍馬,身邊還站著個金秋天氣還一身短打的妙齡美女,兩個人一起推搡跟他們吵架的那個中年女人,周圍擠著一些好事的觀眾,交警也來了。
陶隊長亮了自己的警官證,問那位看著二十郎當歲的交警同誌:“怎麼回事?”
小交警如見救星,大約說了下情況,中年女人的跑車占了男人的車位,一般情況占了也就占了,人來了把車開走,把車位再讓出來得了。偏偏玩得起遊艇的基本不是普通人,雙方脾氣都很大,中年女人先罵了句髒話,男人就不幹了,仗著自己的悍馬筋骨硬朗,直接開車撞向了女人的跑車,撞得車頭變形,發動機都露出來了。
開悍馬的男人聽交警闡述事發過程,也沖過來。他看陶龍躍一身匪氣與英氣混合的複雜氣場,尤其眉骨處一道大疤,看著相當攝人,便一把拉住他問:“是領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