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基本全民信奉佛教,旅店位置又離景區不遠,從他們房間的視窗望出去,隱隱可見遠處站立著的巨大金佛,似乎正垂眸注視著一切人間喧囂。

“表哥,”謝嵐山倒是不信這些,但冷不防抬眼看見那尊金佛,卻也覺得心神一凜,忍不住半真半假地說,“佛前宣淫,我們是會下地獄的。”

性器頂至穴口,將將沒入半支,沈流飛也隨謝嵐山的目光往窗外瞥了一眼,月下的金佛法相莊嚴,還真透著一股難言的威懾力。

“嗯。”沈流飛認真點了點頭,像是同意謝嵐山的“下地獄”一說,卻仍將他兩腿分得開些,往前狠狠一頂,盡根進入。

龜頭一下抵在敏感深處,酥麻痛癢,什麼滋味都襲來了,謝嵐山呻吟一聲,兩條高蹺的腿胡亂一絞,夾緊了沈流飛的腰。

“可我現在已經在天堂裏了。”甬道滾燙,腸壁軟膩,這是他朝思暮想又久未侵入的身體。沈流飛麵無波瀾地說著話,手指摸向謝嵐山的下體,摸過他的陰莖、會陰與陰囊,最後停留於兩人結合的地方。他往那已被撐至極限的穴口裏再擠入一根手指,隨自己深入的陰莖一起往那緊窒的甬道裏探索。他說,這是我的歧途,也是一條朝聖的路。

這人總是眉眼冷煞且一本正經地說著天底下最騷的話,謝嵐山無端端地臉一紅,支起脖子,跟沈流飛接了一個吻。

長吻盡頭,他含笑咬了咬他的嘴唇說,go fuck your heaven.

記憶中這位沈表哥總是忍耐的,克製的,甚至是鬱鬱寡歡的,便是最無罅隙親密交融的時候,他倆之間總好像隔了一層。

然而這回的性事與往日大不相同,沈流飛一下下兇狠地抽出楔入,明明已經探至不可再深的盡頭,他卻仍不滿足,抓扣著謝嵐山的臀用力頂弄,恨不能讓自己的陰囊一併進去。

他們一邊做愛一邊接吻,互相輕輕地啄,深深地咬。高潮來臨之前,謝嵐山聽見沈流飛吻著他的耳朵說,太好了,你人生中的每一個階段我都不曾錯過。

他不解這句話的意思,也來不及細細去想,沈流飛又抓握著他的腳踝,快節奏地開始抽送。他今天很瘋狂,在裏頭變換著角度頂壓他的敏感點,謝嵐山爽到失聲呻吟。

他們摟抱著一起到達了頂峰。

“謝嵐山,”精液射入對方體內,沈流飛沒急著脫離對方身體,仍由那物事半硬不軟地嵌在裏頭。他伏下身,吻了吻謝嵐山的唇,說,“跟我走,好不好。”

“什麼……什麼意思?”他們又接了一個黏糊糊的吻。高潮餘韻未消,謝嵐山直愣愣地望著沈流飛,他仍舒服得渾身顫抖,睫毛撲簌。

“這裏已經容不下你了,無論是市局還是藍狐,都已經容不下你了。跟我去美國,或者我們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始。”

謝嵐山也知道自己眼下麻煩纏身,金牙在他離開之後就死了,怕是一時半會澄清不了,何況他還有著“葉深”那層複雜幹係,事情若鬧至不可收拾,他是極有可能被抓回去吃槍子兒的。

然而即使這樣,他也從沒想過背棄對父親的誓言,拋下他的職責,離開他的祖國。

謝嵐山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可我是員警啊。”

沈流飛似乎早料到對方不會答應,也不勉強,隻覺得隨對方腰身一動,嵌在他穴裏的性器又捺不住地充血勃起,便又輕輕抽送起來。

謝嵐山見沈流飛不再說話了,生怕自己掃了興,想到後頭快活得要命,前麵卻還不得滿足,便握起沈流飛的一隻手,引著它去摸自己的陰莖,很有些撒嬌地說著:“表哥哥,也摸摸它,好不好。”

沈流飛用指尖輕輕刮弄那頂端翕張的小孔,又吻上謝嵐山的唇,送入自己的舌頭,纏著他的舌頭掃刮推送。

這夜還長,兩人也不急著梅開二度,隻疊著身子在床上接吻,用唇用手,互相撫慰對方的身體。

門外頭忽地傳來一陣說話聲,旅店隔音不算好,謝嵐山聽見唐小茉那嘁嘁喳喳的聲音,再看時間已是淩晨一點半。心道這丫頭倒是心大,剛剛死裏逃生,這麼快又跟半生不熟的人玩瘋了。

到底還是放心不下,謝嵐山下了床,用浴巾一裹下身,就走向門口。

打開房門,循著嘈雜聲響,往外瞧了一瞧。

沈流飛也穿上睡袍下了床,來到謝嵐山的身邊。

唐小茉跟他們住旅店的同一層,與溫覺遊玩一天,韓光明就跟在兩人身後拎包。這會兒他正點著頭,哈著腰,將買的些特產之類的東西遞交給唐小茉。

就這麼一個交接的動作令沈流飛眼睛一亮,繼而微微蹙眉道:“我想起來了,我真的見過這個人。”

這個人指的就是韓光明。沈流飛回國時間不長,也不關心國內娛樂圈的瑣碎,韓光明雖是知名的經紀人,但到底不比藝人喜歡拋頭露麵,自然鮮少有人見過他的真容。

沈流飛見過他,是因為他曾經裝扮得像個大腹便便的中年老闆,在唐小茉那兒花五萬買了幅假畫。

經沈流飛提醒,謝嵐山也想起來了,那副假畫仿的是吳昌碩的紅梅圖,最後掛在了他們局長劉焱波的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