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隊員照實回答:“他拒絕跟我們一起行動,他流連當地的色情酒吧,跟脫衣舞女卿卿我我,整條酒吧街的性工作者好像都跟他混熟了。”

另一名隊員接著說:“雖說殺死金牙的兇手最後確認為韓光明,但金牙死前遭到了非常殘酷的虐待,他全身多處骨折,內髒器官挫傷,他被折磨得麵目全非,連下巴都被擰脫臼了。”

這些話都是真的,金牙的屍檢報告與屍體照片都被康泰送進了省廳,而謝嵐山本人也對此供認不諱。

塗朗入隊時間長,也跟謝嵐山有過短暫的隊友之誼,他開口道:“隊長,你總是無條件地支持謝嵐山,說他永遠是我們當中的一員,但反正我是沒看出來,他身上哪裏還留存著哪怕一絲藍狐人的氣質。”

隋弘再次陷入沉默。好一會兒才咳嗽兩聲,說:“我不是偏袒謝嵐山,但是小淩失蹤了,他的手機很有可能落到了敵人手上,他失蹤前留下的資訊未必就是他本人發的。泰國那邊有什麼消息?”

一名藍狐隊員說:“當地警方還算配合,但行動力不夠,雖然已經懸賞徵集線索了,可一點消息都沒有。”

塗朗很快接話道:“據線報,穆昆已經回來了,如果這一切都是穆昆在背後搗鬼,那恐怕小淩他……”

“沒有恐怕。”隋弘斬釘截鐵。

“我是說萬一……”池晉心又猛烈一跳,小心翼翼地補上一句。

“也沒有萬一。”隋弘又咳了兩聲,他最近身體特別不好,可說話時眼神語氣都非常堅定,“藍狐人永不背棄戰友,隻要有一線可能,就一個都不能少!”

“那謝嵐山……”池晉既心疼隊長病體,也懊悔自己的所作所為,然而事到如今,騎虎難下,他跟謝嵐山之間總得死一個。

思來想去,隻能再次硬著頭皮迫隋弘表態,池晉說:“彭廳對謝嵐山已經很不滿了,市局目前隻是向他詢問情況,也沒採取強製措施,他們的劉副局一直在問,到底該怎麼處置謝嵐山?”

一片蹊蹺的寂靜。會議室燈光很亮,但每個人臉上都有陰影,二十名年輕的藍狐隊員都僵著,熬著,等待他們隊長的一聲命令。

“砰”一聲響,會議室們被一陣強力推開了。

“隋隊長,我讓你歸隊,不是讓你優柔寡斷、婦人之仁的。”推門而入的是彭懷禮,他眼神犀利,麵色嚴峻,“你們剛才說的我都聽見了。”

很顯然,他已經不再相信那個擁有謝嵐山記憶的男人還是謝嵐山本尊了。他對一眾隊員下了個命令,聲音洪亮寬厚,像一記震響的梆鑼:“不能再讓葉深這樣的死刑犯逃脫法律製裁,務必立刻將他抓捕歸案!”

“彭廳……”隋弘很想嚐試著爭辯一下,為他曾經最信任的部下。可話到嘴邊卻又覺得難說出口,終究還是夾著那絲疑慮咽了下去。他也吃不準這人到底還是不是謝嵐山了。

“可是……”池晉囁嚅一下,繼而上唇一碰下唇,又說出心中所想,“葉深現在擁有了特警的身手,恐怕沒那麼容易抓回來……”

“你們不也是特警嗎?這麼多人還抓不了他一個?”彭懷禮打斷了池晉的話,又看隋弘一眼,厲目厲聲地下令道,“保障人民群眾生命安全是我們的首要責任,不該被任何私人情感阻撓,葉深屬於嚴重危害社會治安的惡行犯,如果拒捕,就當場將其擊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