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飛對這男人的痛苦感同身受,待他發洩了個酣暢淋漓,才淡聲說:“卓甜報警後當地公安迅速出警,葉深並沒有足夠多的處理屍體的時間,而後警方找遍了他家附近所有可能的棄屍地,都一無所獲。所以你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卓甜並不是被殺害後碎屍棄屍,而是她自己離開了?”

“怎麼可能?”臧一豐紅著眼睛嘶吼,“就算一開始要躲藏,要逃命,可後來員警都來了她為什麼還要一個人悶聲不響地離開?”

“這就要問你了?”沈流飛以一雙銳利眼睛攫住對方,“卓甜她……吸毒麼?”

“她、她不吸毒!”臧一豐一驚,慌忙否認。

“我托人查過你的資料,我這兒掌握的資訊甚至比警方更多,你們同居這麼長時間,你既販又吸,卓甜她是不是也跟著你一起吸毒?”

“是又怎麼樣!”臧一豐見狡賴不得,索性承認,“癮君子就活該被殺嗎?”

“因為那個時候你已經因為販毒被警方控製了,你沒有供出你的女朋友,不表示警方不會追查到她的身上。我有一個推測,她因為也參與了販毒的事情,所以無論如何不能在警方麵前露麵,隻能選擇報案後失蹤。”

臧一豐下意識地就要維護卓甜,惡聲惡氣地說:“你這個推測毫無根據!你這是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論!”

沈流飛說:“我的根據是卓甜的屍體已經找到了。不在葉深所在的城市,而是在千裏之外的泰緬邊境。她被棄屍在一個萬人坑裏,裏麵所有的女性屍體都是那裏紅燈區的妓女,那些年輕女性或是被拐賣的、或是因為某些原因自己出賣自己……”

臧一豐的神色明顯變得古怪,他一口接連一口地空咽著唾沫,眼珠左右胡亂瞥動。這種負麵的、微妙的表情變化沒有逃過沈流飛的眼睛。

沈流飛微眯了眼睛,循著自己的思路接著問下去:“既然你們是一對毒鴛鴦,那你們是否曾經討論過,迫於毒資壓力與國內越來越嚴峻的緝毒環境,或許可以去金三角那邊以販養吸?”

像被一口唾沫哽住了喉嚨,臧一豐極,最後才歎了口氣,十分黯然地點了點頭:“出事之前,我們確實這麼商量過。”

很快他又一次拔高音量,憤怒地揮拳咆哮:“那又怎麼樣?就算阿甜最後是死在了緬甸,也不表示他可以對她施虐,他為什麼放了她那麼多血,他為什麼剝了她一塊皮膚?他為什麼又要承認自己殺人呢?你能想像這個變態是多麼狂妄自大麼,員警來了他都沒有逃跑,簡直就是自投羅網!”

既然卓甜不曾死在他的手上,葉深又為什麼要承擔下不是他所為的這起命案呢?

沈流飛思索良久也沒有找到合情合理的答案,臧一豐的困惑也是他的困惑,許久他才慢慢開口:“我想他可能並沒有殺害那些被他剝下一塊皮膚的女人,他真正的目的是拯救她們。如果卓甜沒有在金三角出賣自己,興許她跟第一起滅門案裏那個失蹤的、常年遭遇暴力與侮辱卻不敢反抗的年輕母親一樣,現在還好端端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某一個地方。”

臧一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憑什麼那麼確信?”

沈流飛平靜注視著對方:“就憑我就是那起滅門案的倖存者,我是那個年輕母親的兒子。”

臧一豐保持著瞠目結舌、手抖體僵的姿態良久未變,最終連他自己都糊塗了,隻是反復低低自語:“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不信就帶我去找到他,我來證明給你看。”

臧一豐最後表示,謝嵐山為了找穆昆復仇,跟我一個叫阿夏的老相好有過聯繫。阿夏跟T姐混過,對那邊販毒吸毒人員的情況還算了解,他可以問問她,謝嵐山可能的藏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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