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最甜美的毒藥,一點一滴侵蝕著她的身心,將她囚禁在無形的牢籠裏,放不掉、拋不開,永遠也得不到自由。

浴室裏的激切交纏過後,她全身的力氣被他吞噬得幹幹淨淨,當意識從極樂的雲端慢慢地返回時,她仍不願睜開眼睛麵對一切。

嚴允辰離開她發燙的身體,放掉滿缸的熱水。

他起身拿來一條幹淨的大浴巾,細心的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直接抱回臥房裏的大床上,手勁溫柔地擦拭著她的身子和濕髮,跟著拉來暖被覆在她泛著瑰紅色澤的嬌軀上。

兩人都沒有說話,寧靜的房中隻有輕淺的呼吸聲。

喬羽心沮喪得想對他大叫,要他走得遠遠的,不要再碰觸她,但是溫熱的淚水鎖在眼眶裏,那些難聽的、氣憤的話語,她一個字都無法說出,隻能背對著他作為消極的抗議。

嚴允辰離開床邊幾秒,很快又折了回來,跟著,喬羽心便聽見耳邊傳來吹風機開啟的聲音,男人攤開她的髮絲,仔細地吹幹。

不要啊……為什麼要對她這麼溫柔?!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既然有了別的女人,這來招惹她幹什麼?隻為了好玩嗎?!

好惡劣的男人,明明知道她難以招架的,她寧願他無情到底,讓她能真正地斷了心念,為什麼還要對她好?!

喬羽心沉浸在紛亂的思緒中,沒察覺頭頂上的吹風機何時停止了,直到背後的男人逸出低低的歎息——

「怎麼又哭了?」

聽到他憐惜的嗓音,喬羽心胸口一絞,數不清的委屈一古腦地冒出頭來,害她強忍的淚水硬是擠出眼角,順著香頰滑落。

是啊、是啊!她就是個愛哭鬼,動不動就淚眼婆娑,他不要她掉淚,見到她的淚就心煩,她……她偏偏要哭!

他看不順眼就走啊,來個眼不見為淨,她也不要和他說話!

嚴允辰俯身瞧著她倔強的表情,心裏又是歎氣。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你有話就說出來啊!」他寧願她大吵大鬧,也不要她不發一語,靜靜地掉淚。

可惜喬羽心還是不理他。

嚴允辰煩躁地咬咬牙。確實,他對不起她,把她瞞得這麼慘,又把她欺負得這麼徹底,想要解釋也無從說起……

他頭一甩,粗嗄地說:「在飯店和我一起出現的女人,我是為了工作才接近她的,我和她什麼也沒發生,你……聽見我的話沒有?」

喬羽心微微一震,但一想到他當著那個女人的麵,說他根本不認識她,神態那麼無情冷酷,她又難過得落淚了。

她固執地不願和他說話,抿著唇,把小臉整個埋進被窩裏。

「羽心?」嚴允辰簡直挫敗到極點,忍不住搖了搖她微微露出被外的香肩,無奈仍得不到響應。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她不響應,他固執地守著。

不知過了多久,喬羽心捕捉到一聲無可奈何又懊惱的歎息,她的胸口被擰痛了,瑰唇微微掀動,幾乎也要隨著他逸出輕歎。

驀然間,她身旁的床輕陷下去。

喬羽心還來不及作出反應,男人強而有力的臂膀已鑽進溫暖的被窩裏,從背後摟住她。

她嬌軀一僵,以為他又要以那種「不公平」的手段征服她、逼她妥協,下意識地掙紮起來。

「不……你、你不要欺負人……」她的聲音聽起來又快哭了。

該死的!嚴允辰無聲地罵了一句,不過所有的怒氣全是針對他自己。

「我沒有,你給我乖乖地躺著。」他的語氣好粗魯,鋼鐵般的手臂穩穩地環住她纖細的腰。「再敢亂動的話,我可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被他這麼一喝,喬羽心陡地愣住,當真乖乖地貼靠著他的胸膛,一動也不敢動。熟悉又好聞的氣息將她完全包圍,他的人靠得如此之近,為什麼心卻讓她難以捉摸?

她愛得好累,也愛得好貪心……不知從何時開始,竟然奢望得到他全心全意的對待,不再隻是擁有親密關係的一對男女,而是對彼此有著更深、更緊密的互許……

輕咬唇瓣,喬羽心背對著他睜開眼眸,想起這些年和他之間的糾纏,從沒像現在這樣的迷惘、無措。

嚴允辰這回還挺「君子」的,竟然真的把持住了,隻是靜靜地環抱著她,以體溫煨暖她的身軀。

他輕啄一下她的太陽穴,低沉地說:「你這個傻瓜,跑去淋雨做什麼?你最好祈禱自己別生病,如果真的感冒了,我肯定會把你按在大腿上打屁股,聽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