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既帶著威脅,又隱藏著教人心酸的溫柔,喬羽心吸吸鼻子,費力地忍住眼淚。

這個讓她又愛又惱的男人啊……她的心因他又痛又暖,誰可以好心地告訴她,她該拿他怎麼辦?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人在滿是熱水的浴缸裏做了那場充分的「運動」,把身體裏的寒氣徹底逼了出來,喬羽心竟然奇跡似的沒有感冒,也沒有咳嗽的情形發生。

男人打不了她的屁股,但是接下來的兩個禮拜,她卻持續與他「冷戰」,強迫自己不和他說話。

她沉默地過著自己的生活。

雖然如此,但她仍道守先前的約定——下班後就會乖乖地回去,不會在外麵多加逗留。

當然,回到住所之後,她還是習慣為他張羅晚餐、整理家務,絕對不會因為生他的氣,就狠心地餓著他,或是任由家中亂七八糟……唉,說到底,她畢竟捨不得這個男人呀!

奇怪的是,麵對喬羽心前所未有的「冷戰」,嚴允辰竟然一改以往霸道的作風,沒有使出任何惡劣的手段「逼迫」她低頭。

不過喬羽心也發現了,每當她出現在男人的視線範圍裏,那對深邃的黑瞳總會追隨著她,用一種撩撥人心的目光,看得她心髒怦然跳動,全身的毛細孔同時感受到他無形的侵犯。

這樣緊繃又複雜的氣氛,一直維持到三天前嚴允辰再度為了工作離開,她才有空間和時間好好地喘口氣,整理自己紊亂不堪的思緒。

拉拉肩上的披肩,將身軀斜倚在窗邊,喬羽心輕啜一口熱可可,淒迷的眸光瞅著窗外沉靜的夜色。

三天了……才三天而已嗎?為什麼她覺得好像許久沒見著他?

那男人又是簡單地留下一張紙條,然後就走得不見人影,她總是被動地待在原地,飛不進他的真實世界裏。

喬羽心明白自己很矛盾。當他在身邊時,她故意不理會他,如今他離開才短短三天,她卻相思成災。

他真是為了工作嗎?

會不會……現在他身邊伴著另一個女人,比她美、比她大方可愛、比她溫柔體貼……

喬羽心,別想了!你這個不爭氣的大傻瓜!

突然間,她咬住櫻唇用力地搖頭,彷彿這樣做就可以甩掉佔據在腦海中的英俊臉龐,不再為他費神。

賭氣似地把杯中的可可一口氣喝光,她正想轉身離開,窗外突然傳來幾聲不太尋常的狗叫。

她輕咦了一聲,下意識地瞇眼搜尋,發現對麵的街燈下立著一個陌生男人,對方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中,目光像是朝這邊打量著。

喬羽心蹙了蹙秀眉,不知怎地,竟然感覺那個陌生人是衝著她而來的。

可是……她不認識他呀!會是允辰的朋友嗎?她猜測著,突然看見那個男人動了,舉步穿過街道,往這邊大步走來。

她還在窗邊發怔,一樓的門鈴已經啾啾響起。

整個人驀地一震,差點沒捧住手裏的杯子,她這才回過神來。

將空杯子隨手放在一旁的小茶幾上,她腳步匆匆地來到一樓,電鈴又響起第二波,她深吸口氣打開紅銅門,隔著一道鐵門望著那名陌生男人。

「請問……有什麼事嗎?」

近看那男人時,猜不出他的真實年齡,隻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平靜地說:「黑豹出任務時受傷了,我想……他需要你。」

嗄?!

「什麼……黑、黑豹?」喬羽心有聽沒有懂。

男人靜靜地看了她幾秒,再開口時,語氣仍十分平穩。

「黑豹是他在殺手業界的名號,原來嚴從沒告訴過你?」跟著,他點了點頭,近乎自言自語地說:「這也難怪,嚴每次離開你去辦事的時候,總是要我在暗處代替他看顧你,我想……他應該挺在意你的,才不想讓你知道太多。」

「啊?!」喬羽心瞪大眼眸,雖然還不太明白他所說的話,但至少有一件事她聽懂了!唇瓣掀了幾次,她終於擠出聲音,微微顫抖地問:「你的意思是說……允辰他受傷了?」

男人再次點頭,嘴角竟揚起微乎其微的笑。「昨夜在香港出了點小狀況,他雖然成功地狙擊了目標,但是在撤退的時候,卻不小心中了對方手下一槍,還好這邊派去接應他的人夠機警,順利將他偷渡回台……」

接下來男人還說了什麼,喬羽心其實已經聽不清楚了。

胸口急遠跳動,一下子絞痛不已,一下子又窒悶至極,她整顆心都牽掛在嚴允辰身上,恨不得馬上飛到他身旁,緊緊地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