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野白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碰蘇恆的底線了,他隱隱有一種感覺,那底線,……就是沒有底線。無論他想對蘇恆做什麼,那個重生回來自認深情如海的蘇恆,都會忍下所有的羞恥、尷尬和痛苦,一心一意地配合他的一切想法,努力去做他希望自己做到的事。
……豁出一切委曲求全來圖謀的,究竟會是什麼呢?
殷野白神色冷淡地又遞了一勺粥往桌下,看著蘇恆乖順地張口含住勺子,不止咽下那一口粥,靈巧的舌頭還輕輕舔舐著勺子,他微微抬起的眼眸中帶著一點兒探究,似乎很想知道自己的表現是否讓殷野白滿意。
我的命嗎?殷野白抽回勺子,這個想法讓他心思瞬間放空,變得有些漫不經心。
他對蘇恆做過太多殘忍的事。所以,他一點兒不意外蘇恆想殺了自己。或許上輩子的蘇恆不敢那麼做,可是,那漫長一生之後,眼前的人已穿越了生死。這白撿來的一輩子,活得剛烈痛快刺激一些,似乎也不是個太壞的選擇。比如,殺一個曾經以權勢逼迫圈養折磨自己十年、毀了自己一輩子的皇室親王?
否則,殷野白真的無法理解,有什麼了不起的理由,能讓蘇恆做到這一步。
腿間癢酥酥的感覺不斷傳來,殷野白知道,是蘇恆在蹭他。蘇恆抗拒玩狗奴遊戲的時候沒人能逼他像條狗,現在他願意配合殷野白了,就真的把自己當作一條忠犬搖尾乞憐,試圖喚起主人的注意。
殷野白將麵前的粥碗放在地上,當著蘇恆的麵指了指。
蘇恆的臉有些漲紅,殷野白甚至認為他會倔強地說不,然而,隻有一秒,他短暫的羞辱表情隻維持了不足一秒鍾,竟然“汪”了一聲,俯身湊近粥碗開始舔食。
汪,他居然汪,他竟然汪!
殷野白難得一次動作比理智更快,狠狠一腳踢翻了那隻粥碗。
看著灑了滿地的薄粥,殷野白自己也分不清此時的失態是為了憤怒還是心疼。
蘇恆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住了,看著他陰沉的臉色,撐著地毯的手臂微微發抖。他不知道殷野白為什麼生氣,……因為自己適才那短暫的遲疑麼?熬得綿軟的薄粥灑了一地,如果說放在地上的粥碗還能安慰自己說是情趣,眼前這侵染在地毯上淅淅瀝瀝的粥水,就是徹頭徹尾的羞辱了。
蘇恆強忍著羞辱感,往前爬了一步,低下頭,伸出舌頭打算將地上的粥舔幹淨。
……蘇恆。他爬出那一步的時候,心中默默響著自己的名字。
他知道,在他不顧廉恥做出這樣奴顏婢膝的行徑時,是他自己徹底放棄了自己,是他自己徹底放棄了蘇恆。蘇恆從來不是個驕傲的人,骨子裏卻有著不卑不亢的自珍自尊,迫於無奈時被人打折了膝蓋那不是他的錯,自己把自己當狗去討好喜歡的人,那就是自取其辱。
“起來。”殷野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蘇恆真的去做一條狗,他不耐煩地命令。
此時,蘇恆距離地攤上那一碗傾灑的薄粥隻剩下不足十毫米。他急促地喘息了一聲,原本繃得死緊的神經鬆了兩分。就如脫光衣服才發現餐廳裏沒有外人一樣,殷野白最後一秒阻止了他,這讓他卑賤入塵埃的心花綻放,他告訴自己,阿白終究還是心疼我呀。
他捨不得這麼做。盡管他喜歡,可是他忍耐。
盡管我不喜歡,可是,我也要忍耐。
蘇恆沒有起身,他仍舊跪在地上,直起身雙手扶著殷野白的膝蓋,抬頭仰望著他滿臉不耐的年長愛人,見殷野白並沒有拒絕他的表情,左手一點點往裏,試探著殷野白腿間最私密的地方,小聲勾引:“不舔粥。我舔你的陰莖好不好?”
殷野白按住他的手,目光帶著些審視:“你可以為我做一件事。”
蘇恆不怕他提要求,最怕的是他不陰不陽又不冷不熱,聞言連忙點頭:“好。”
殷野白一聲輕笑,略帶嘲諷:“不問問是什麼事,就說好?”
蘇恆溫順地趴在他膝蓋上,並不在乎他驟變的態度與古怪的情緒。不管他內心多麼緊繃與掙紮,呈現在殷野白麵前的,始終是柔軟與馴服。——他還記得,他和殷野白頂過一次嘴。下場是,若不是他求得快,殷野白此時已經帶人離開了。無論如何,他不會讓針鋒相對的局麵再一次出現。
“阿白讓我做什麼,我都聽話。”蘇恆溫馴地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