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沒有底線
76.
“李蔚就在門外,你去叫他進來。”殷野白輕描淡寫地說。
這裏是餐廳,蘇恆渾身上下不著片縷,唯一的遮掩是他墜在胸前沉甸甸的藍寶乳夾。殷野白卻理所當然地吩咐,要這個沒穿衣服的人打開門,去喚外邊的“外人”進門。他吩咐得實在太平淡了,似乎這就是一件毫不奇怪不值爭議的事,沒穿衣服?羞恥?禮貌?有這麼一種東西麼?讓你去做,你就乖乖去做,沒什麼好商量的。
蘇恆對李蔚並不算陌生,前世今生李蔚都是殷野白身邊最得用的心腹侍長,——自從葉霜青被分給蘇恆做經紀人之後。在上輩子,李蔚還有侍長之外的另一重身份。他是殷野白的近侍,從床下服侍到床上,最親密的那一種。
蘇恆從未想過獨占殷野白,但,他一直認為起碼是要自己被厭棄之後,殷野白才會另覓新歡。重生以來這麼久殷野白都沒想過動李蔚一根手指,突然示意,是為什麼?警告嗎?
蘇恆原本因他兩次色厲內荏的捉弄心懷甜蜜,此時卻臉色瞬變,僵在原地手指輕顫。
“阿白。”他終究知道硬扛是扛不過去的,隻語調溫軟地哀求。
“我就在這裏啊,要怎麼教訓我,你吩咐一句就好,我一定聽話。我也,我也不是……嫉妒。你喜歡李侍長,我,我懂的。我隻是……”他這句話說得有些艱難,臉上卻仍是粉飾太平的輕軟微笑,“求你不要再氣頭上做這件事。你……要是真的,真的想請李侍長進來,我就去請。”
蘇恆勉強微笑著說了,口中一片苦澀。
他早知道殷野白不會身邊隻有一人,從前就不是,重生以後顯然也不會是。當日他能撕了臉麵求殷野白留他當第三個人,這時候也沒有立場去拒絕“第三個人”。正如他當日所說,隻要殷野白願意,旁人是不能“介意”的。
明知道自己此時期期艾艾、磨磨蹭蹭的姿態像個愚蠢的閨中怨婦,蘇恆一邊羞恥地唾棄著自己的反應,又無法灑脫一些像個男人一樣幹脆地接受。如果沒有這一份深愛,第三個人、第四個人又怎樣呢?都是男人,大被同眠便宜的是誰還不知道呢。
他這邊艱難掙紮得像是和自己打了一仗,換了一碗粥繼續早餐的殷野白卻恍若未覺,耐著性子等他把話說完之後,順口應道:“去吧。”
蘇恆咬著牙運了半天氣,最終還是不肯去開門,雙手壓著殷野白的膝蓋,賭氣道:“不去!”
殷野白停下吃飯的動作,側目看了他一眼。他撒嬌又似撒賴地趴在殷野白的膝上,倔強卻又聲調輕軟柔和地反對:“反正我不去。阿白喜歡李侍長就自己叫他進來。……”大約是想到李蔚真的進來之後,自己的處境將會多麼的尷尬,蘇恆心情壞到了極處卻並不敢真的發脾氣,當著殷野白的麵,他隻能柔順賠笑,“我不吃醋。阿白要肏李侍長,我就幫著推屁股。”
這話實在說得太光棍無賴,殷野白輕咳一聲顯然是嗆了氣,看著蘇恆麵上撒賴,眼底卻深藏著探究與小心,他伸手撫摸膝下小情人那白皙漲紅的臉頰,淡淡說道:“用不著你去推屁股。你去叫李蔚進來,請他和你做愛。——我想看你被他肏。”
蘇恆原本溫馴地將臉貼著他的手心,神色間漾著一絲依戀繾綣,聞言狠狠捏住了他的手,不自覺地支起身子,盯著他臉龐的雙眼充滿了不可置信。
我想看你被他肏。蘇恆死死盯著殷野白平靜如水的臉龐,試圖從他神色間找出一絲玩笑的痕跡,然而,仍是那麼一張平靜得近乎寡淡的臉,安閑威儀,不容冒犯,更沒有一絲輕褻玩笑。他竟然這麼說!他居然這麼說!他怎麼可以這麼說?!
蘇恆不敢說自己太了解殷野白,但有一點他很清楚,殷野白的東西,絕不會分享。
上輩子蘇恆和他靜水深流地拉鋸了十年,能用的手段殷野白都用了,無一例外的是,他從不允許外人碰蘇恆。無法勃起他就用假陰莖、按摩棒,能勃起就親身上陣,整整十年,他從未動過讓別人奸弄蘇恆的想法。
“你不要我了?”蘇恆那一點兒粉飾太平的心思瞬間告罄,雙眼赤紅如血。
殷野白並不看他的臉,盯著麵前精美的餐具笑了一下,說:“照我說的做,你就可以留下來。我會和從前一樣疼你。”不等蘇恆說話,他轉臉盯著蘇恆的眼神已變得陰沉而扭曲,“他是我的侍長。他年輕,有活力,能勃起。你服侍他,和服侍我一樣。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