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恆被他病態的眼神刺得心肝一顫,突然意識到,或許殷野白不是要和他分手,而是……
他真的想讓李蔚充當他的“假陰莖”?
用正常人的心理去揣測一個性功能衰退的老男人,得出的結論顯然是荒謬的。蘇恆一貫知道殷野白有些輕微的變態,也願意接受這一點兒變態,可是,眼前的一切還是讓他有些承受不了。——到底是什麼刺激了他啊?蘇恆滿腦子官司,整個人都懵了。
殷野白好整以暇地吃完了半碗粥,抬腕看表,已經快七點了。他的辦公時間是八點整,在此之前工作秘書就會來彙報當天日程安排,重要事情也會提前提醒。此時李蔚在外邊自然會把人攔下來。可是,殷野白並不想太耽誤正事。
“你考慮一下。”殷野白聲音溫和,並不逼迫,語調透著一股清冷的疏遠味道。
見殷野白要起身離開,蘇恆不甘心地抱住他的膝蓋,搖頭道:“不要這樣阿白,我們一定有別的選擇。”他赤紅的雙眼突然就淌出淚水,“給我留一分餘地。你知道自己的性子,我……我要是答應你,不出兩個月你就會把我丟了。我不是不肯聽話,我不想離開你阿白。”
殷野白卻隻是冷淡地看著他,說:“否則現在就滾。”
蘇恆幾乎在瞬間就意識到了,殷野白的這個要求並不是欲求,而是逼迫。
殷野白為了一個他不知道的理由在逼他!他曾經以為是那次召女孩子的頂撞,現在細細想來,殷野白早就為那件事對他講和了,沒道理會重找舊賬,最重要的是,那件事並不值得殷野白如此小題大做地將他逼到懸崖上去!
他在慌亂中鎮定心神,回想殷野白的態度。
昨天清晨他入睡之前還很好,午間殷野白還專門讓李蔚來探望他,他睡了一個午覺,被驚醒是因為殷野白揪住了他的衣服。換句話說,在槍擊發生之前,殷野白就在發作了。確定這一點之後,再想想被殷野白放在茶幾上的手提箱,那顯然是專門拿過來和他“玩”的。
可是,為什麼呢?短短幾個小時裏,發生過什麼事?
倉促間的思索並沒有一絲益處,蘇恆要麵臨的處境很簡單:聽話,還是不聽話?
如果他咬牙聽話和李蔚發生關係,如他所想,不出兩個月必然會被分手。不肯聽話,現在就要被分手了。說到底,是誰給殷野白出了個這麼損的招,讓他一門心思……和自己分手?一瞬間,蘇恆想到了“雲然”這個名字,但很快又被他自己否了。殷野白的想法絕不可能被人輕易左右,哪怕那個人是他的女兒。他會這麼做,是因為他自己想這麼做。
他為什麼想和自己分手?弄不明白這個問題,目前的處境對蘇恆而言,終究是死局。
前一刻還喜歡,幾個小時之後就不喜歡了,這顯然不可能。殷野白再是喜怒無常,感情上也不至於涼薄至此。也就是說。蘇恆看著殷野白冷淡的眉目,阿白還是喜歡我的。
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蘇恆以為要赤裸展示人前時,殷野白悄無聲息地打發了所有宮人,蘇恆以為免不了要狗一樣在地上舔食時,殷野白踢翻了那隻碗。蘇恆大概知道他年長的愛人是色厲內荏。……有一個未知的理由,讓他想要折騰自己,可是,他根本捨不得。
總是在自己妥協屈服的最後一刻,他就先一步反悔了,用各種方式放棄那些折騰。
你此刻還裝得冠冕堂皇、高高在上,可是,你的心早就和我一樣,落入塵埃了。
蘇恆知道他此刻不能妥協。與外人交媾這件事,和人前裸露、跪地舔食都不一樣,殷野白從不與人分享,蘇恆一旦點了頭,殷野白那蠻不講理的性子絕不會想著是他自己逼迫,隻會留下一個蘇恆於性事上很隨便的印象。
反正都知道了殷野白的色厲內荏,那又何必等到臨門一腳時殷野白再反悔,不如一開始就不答應。
蘇恆緊緊抱著他神色冷淡卻色厲內荏的年長愛人,嗚咽道:“我不。阿白,我不想和別人在一起。你說過的,我的屁股隻能給你肏。你疼疼我,好不好?不要逼我走,我不要逼我和別人做愛。我隻愛你,我隻能和你做愛。阿白,求求你,你看著我,……你要把我給李蔚嗎?你摸我的屁股,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