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1 / 3)

第6章 疑(六

清潔室裏水聲嘩嘩繼續響著,被蘇恒趕出來的殷野白百無聊賴,一步步漫行室外。他從無菌走廊的B號通道門走向花庭,小巧精緻的庭院裏妝點著無土栽培的奇花異草,水池裏養著會遊會動的假魚,這不切實際的花庭中,似乎隻有透明穹頂上璀璨的星空真實不偽。

殷野白在這個小小的花庭裏坐下,他找到一張看上去躺著就會很舒適的躺椅,順手裹緊他身上輕薄的浴袍。——哪怕他已經恢復了健康,獨處時,他這種喜靜不喜動的老頭秉性還是沒能改掉。

上輩子,殷不器一直都很安分。殷野白一直認為他的家庭教育是成功的。

雲台宮親王這個位置誠然代表著普通人無法想像的權勢與風光,同時也註定了據有它這份榮耀所必要的辛勞沉重。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雲台宮的前任主人鎮國公主高齡產子,一生隻有殷野白這麼一個獨子,沒等殷野白長大成人,他那位執掌帝國神器多年、一生廢立四任皇帝的實權派公主母親就去世了,若不是殷野白早慧聰明,他根本活不過十八歲。

雲台宮的勢力曾在鎮國公主薨逝的那段時間跌到了穀底,殷野白根本沒有功夫去思索“恨莫生在帝王家”這種小清新問題,他要活下去就得恢復雲台宮的榮光,擺在他麵前隻有兩條路,要麼活得風風光光,要麼死得悄無聲息。年幼時的殷野白也曾托庇姻親貴戚門下,借勢一步步殺回帝國的權力中樞。剛入閣時,身份最尊貴的他卻隻能敬陪末座,首輔一句話就能差遣他做半尺高的無效檔。他也隻是矜持一笑,身居末座一點點地慢慢熬。

殷野白是個務實的人,他從不妄想諸如“如果母親多活幾年”、“如果我還有個撐門頂梁的兄長”、“如果我不姓殷”……此類毫無意義的問題。隻是,在他的次子殷不器出生之後,他從侍長手裏接過那個渾身發紅皮膚皺巴巴的小嬰兒,湧上心頭的第一個念頭,是:看看,這真是個幸運的孩子。

殷不器是次子,無須操心雲台宮的前程與未來,卻天然享有著雲台宮的榮光與權勢。他落地就是王子,十五歲就被請封為郡王,比他苦哈哈熬著世子位置的兄長都早一步拿到了王爵。他不必優秀,不必拔萃,喜歡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殷野白甚至想過,如果他的小兒子瘋到浪跡天涯做個落魄旅人,他也會盡全力給那個幸運的孩子從容如願的一生。

他的小兒子卻似乎並不領情。殷野白仰頭望著夏夜璀璨的星空,眼窩深處有些灼痛。

小兒子的弑父之心讓殷野白相當挫敗和痛苦。隻是他一醒來就看見長子緊張焦慮的雙眼,抬頭就望見虛擬線上的哭泣幼女,作為父親,作為雲台宮的主心骨,他一點兒都不能顯露。甚至於在麵對蘇恒的時候,他也不能稍有異狀。——這或許,就是男人可悲的自尊心在作祟了。他永遠不會讓蘇恒看見他有一絲痛苦和軟弱。

蘇恒在診療區域裏轉了幾圈都沒看見殷野白,終於推開了B號通道門。

“阿白?”蘇恒沒看見悄無聲息隱在通道門陰影中的衛士,隻以為這小花庭裏沒有人,縱著性子就喊了起來,“你不冷麼?”

殷野白輕輕闔眼,待蘇恒撲到他跟前時,他臉上已恢復了一貫的從容。

“避著風,不冷。”

殷野白睜眼就看見蘇恒衣帶當風地撲來,那短短的浴袍幾乎遮不住他筆直修長的雙腿,蘇恒沒看見門口的侍衛,他卻知道那裏有人。左手扶著蘇恒撲來的身子,右手就悄無聲息地將蘇恒飄起的浴袍下擺撫平。

其實,能在這種時候負擔起診療區域貼身戒備的侍衛,個個都算得上是殷野白的心腹,如今守在B號通道門口的侍衛就是雲台宮侍衛處的一等侍衛葉釗,他和葉霜青是不出五服的族親,關係很近。然而,哪怕是如此親近的侍衛,殷野白也不想被他看了蘇恒大大咧咧的模樣。

哪曉得蘇恒長腿一跨,整個人就騎在了殷野白的身上,浴袍下擺隨著他的動作叉開,他不著片縷白皙光裸的下身就這麼展露在殷野白的眼前。殷野白還沒伸手扯住他的浴袍,他就笑吟吟地坐直身子剛想說話,抬眼不經意間就看見了站在門口陰影中的身穿銀灰色侍衛製服的葉釗,笑容瞬間就僵住了。

下一秒,蘇恒就從殷野白身上彈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扯好浴袍遮住身子,尷尬地說:“失禮了。先生,……”他有些詞窮。

殷野白多少鬱悶的心情都被他逗得憋不住,看著蘇恒手足無措地原地站了一會兒,他悶笑夠了才從躺椅上起身,牽著蘇恒的手,低聲哄他:“沒事他不敢亂看。咱們進去吧。”

蘇恒低著頭跟著他路過仍舊藏身在陰影中的侍衛,一直走過無菌走廊,進入中央診療室,才有點兒抓狂地說:“你知道有人不告訴我?!”

殷野白隻用一隻手帶著他往前輕輕一摔,蘇恒就是一個踉蹌,此時殷野白才惡趣味地雙手抱住他的腰肢,將他放在了診療室內唯一的病床上。為了方便醫護操作,這張病床的尺寸並不太大,床褥柔軟卻不深陷,蘇恒被摔了個屁股墩兒,刺激的感覺瞬間就上來了。

殷野白捏著他的腿根兒,分開他那雙筆直修長的腿,低笑道:“怎麼沒告訴你?我還替你扯衣服了。……遮住這兒。”他才擠進蘇恒的雙腿間,又將蘇恒的左腿撇向右側,蘇恒幾乎被他翻了個側身,下半身瞬間就暴露了出來。

他動作雖然用力卻不粗暴,蘇恒沒有感覺到一絲惡意,反而有點兒打鬧玩笑的意味,這讓蘇恒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你不用嘴說,我怎麼懂?我還以為你是想摸我屁股呢。”他側身彎曲雙腿躺著,說話時回頭盯著殷野白的臉,滿眼都是笑。一邊說著,還伸手摸了自己彈性十足的臀丘一下。

蘇恒鬧得開心,殷野白也不禁莞爾:“用嘴你就能懂?這樣?”他微微彎腰,在蘇恒微涼的臀肉上親了一下。

蘇恒原本哈哈笑著,見他彎腰還以為他要咬人,哪曉得殷野白那溫熱的嘴唇最終落在他涼沁沁的屁股上,這讓他整個人都驚呆了。那一點兒溫熱就似燎原火,很快就燒遍了他的全身,讓他渾身上下都熱了起來。

最直接的反應,就是他瞬間就勃起大半,脹得幾乎發痛的陰莖!

“阿白。”蘇恒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緊緊捧著殷野白的臉,眼神炙熱而顫抖,“肏我。”

殷野白在親他屁股的瞬間就有些後悔了,他不應該做出這麼不知尊卑的出格舉動。那可愛的小東西哪怕長在蘇恒的身上,那也畢竟隻是個屁股。然而,蘇恒的反應卻讓他意外。他從來沒有想過,他隻是輕飄飄地親了蘇恒的臀肉一下,蘇恒就會激動得渾身顫抖。

……我是不是疼他太少了一點兒?殷野白下意識地有了這個念頭。

此時自然容不得殷野白去反省過往,蘇恒微微顫抖的唇已堵住了他的嘴,那狡猾熱情又似膽怯的舌頭溜進他的口腔,小心翼翼地發出了邀請。殷野白腦子裏深深淺淺的思緒頓時就軟了下去,迅速沉溺在愛人的熱情之中。二人火熱的舌尖磨蹭在一起,親吻的同時,殷野白用手指試了試蘇恒雙股間,將手指插了進去。

“唔……”蘇恒身下濕潤溫熱,才被手指洞入就發出了甜蜜的呻吟,刻意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