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已收起來了,這些是你的。”羅標說著,從包袱裏掏出個沉甸甸的小包袱。
沈玄青接過看一眼,隨後對不明所以的陸穀說道:“這是崔大人給的銀子,馬隊遭滅口一事因他而起,死了太多兄弟,他過意不去,我們幾個從雲城走時,連同死了的兄弟,一人給了一百兩,錢太多,路上不好帶,拿的是銀票,標子和丘老大今天才上府城的錢莊兌出來。”
原來是這樣。
“一百兩。”
陸穀喃喃念了一句,他倒不是貪這一百兩,連六七百兩都見過,不至於被唬到,他隻是忽然覺得,這一百兩,若不是沈玄青命大,恐怕和別人一樣,是拿命換回來的。
沈玄青又說道:“我走時聽崔大人說,叛黨被處置之後,家也抄了,這錢,就算是從叛黨手裏出來的,也給馬隊一個交代。”
叛黨是京城裏一個大人物,別說這兩千多兩,隻抄出來的那些現銀,賠幾個兩千兩都不成問題。
隻是這些不好亂說,就算遠離了那些紛爭,還是謹慎為好。
羅標喝口茶,放下茶碗後歎一口氣,說道:“我同丘老大丘老三說了,以後不跟著他們販馬了,路遠,我這人運氣又不怎麽好,倒黴催一個,還是安心待在鎮上,做個小本生意,掙點小錢慢慢攢著。”
“那想好做什麽了?”沈玄青問道。
“還不知,不過有這一百兩,怎麽都能買個宅院住,先安頓下來。”羅標說完又笑了。
他確實倒黴,不過這次因禍得福,不但活了下來,連買宅子做小買賣的本錢也有了,他心中五味陳雜,苦澀多過高興。
對小老百姓來說,一百兩,屬實是一筆很大的錢了。
歎氣過後,他又說:“買地也不能耽誤,置幾畝良田,說不準以後就在鎮子外種地,每年隻打些糧食,也夠我一人過活的。”
沈玄青點頭道:“如此甚好,種幾年地,勤快些手裏就能攢下錢糧,閑時再打柴撈魚,也能多掙幾個銅板。”
“我正是這樣想的,有房有田地,怎麽都能過下去。”羅標笑著應道。
靈均和昭兒在院裏玩耍,兩個孩子湊一起總是吵鬧的,沒一會兒周香君過來幫忙,沈堯青也去喊村裏親戚朋友,多是來看過沈玄青的,人多也熱鬧熱鬧。
前院裏要搬桌子吃飯,陸穀洗完衣裳端到後院去晾曬,飯也做好了。
有酒有肉,來了不少人,衛蘭香備的飯菜多,還借了鄰家的桌椅,一共坐了四桌人,高高興興吃了這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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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住了三天,日子漸漸恢復到從前的安寧。
肉鋪關了好幾天,是時候回去開張了,楊家的騾車也要還,這天一早,一家人把兔子雞鴨搬上板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