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青趕車載著陸穀和孩子往鎮上去,拉兔子的騾車讓羅標驅趕,他下午再趕著騾子回來,幫著把棗紅馬騎回鎮上。

沈堯青這幾個月忙家裏又忙鎮上,沈玄青念著大哥辛苦,讓在家歇幾天。

他一回來,沈雁就不用跟著去了,也好在出嫁前多陪陪老娘。

老家場院大,靈哥兒玩起來有點瘋,走時很不舍,坐在陸穀懷裏說還要回來。

陸穀抱著自家小雙兒眉眼彎彎,許諾道:“回呢,往後天也暖和了,想回就讓阿爹趕車帶咱們回來,和阿奶哥哥住幾天。”

“嗯。”靈哥兒點點小腦袋,手裏還拿著衛蘭香給塞的小花卷,笑著細聲細氣說:“阿姆,我能一口吃。”

陸穀哪有不答話的,笑眯眯開口:“是嗎?我瞧瞧,看我們靈哥兒是不是老虎嘴巴。”

靈哥兒可得意了,一下就把小小花卷塞進嘴裏,腮幫子鼓鼓的,還拍拍小手,示意他手裏沒了,全在嘴裏呢。

車子搖晃,今天太陽大,陸穀在裏麵撩開簾子,迎風吹一陣不冷,也能跟沈玄青說說話。

還沒出村子呢,他瞧見提著竹籃的陳冬冬和婆婆從家裏出來。

“穀子,去鎮上?”陳冬冬笑得依舊靦腆,穿了身沒有補丁的新衣裳。

“是呢,去鎮上,你和嬸子出門?”陸穀笑著同他招呼。

陳冬冬應道:“去買幾塊豆腐。”

見騾車慢下來,他知道沈家要往鎮上拉兔子,怕耽誤了人家事情,連忙說:“快去吧,路上遠,再回來我去找你。”

“好。”陸穀答應一聲,沈玄青朝陳冬冬輕點頭示意,就趕著騾子繼續往前。

路旁的人漸漸後退,餘光裏,陳冬冬和婆婆說著話,臉上笑意不曾消減。

上次回來他就從衛蘭香口中得知了,陳冬冬有了身孕,何誌高興的不得了,給扯了布做衣裳,嫁過來幾年,總算有了動靜,連衛蘭香都說了句阿彌陀佛,這下就沒背地裏嚼舌頭的了。

至於過段時日割草的事,何誌也跟沈堯青說了,說他爹娘這兩年吃得好了些,身子養回來一點,別的重活幹不了,割草還是行的,老兩口在家裏也沒別的活幹,一天弄上兩車草不成問題,就是割的慢一點。

而他自己打柴扛大包,再做些短工,有時活兒雖重,但給的錢多,他一個年輕漢子,不下苦力誰下,有了孩子後勁頭更足了。

沈堯青想著,一天能弄兩車草,和從前一樣,更何況他們還雇了葛春生做長工,宅子裏的活就那些,葛春生也是要出門割草的,如此草料足夠喂養,便沒有找別人,依舊讓何家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