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鸞等了兩日,李五娘的請帖便到了。
卻是崔旰來送的。她就知道這帖子事實上是誰發的了。
許是世家公子的禮數,又或者因男女有別,還可能為掩人耳目,崔虔才用了李五娘的名號。
不過不管怎麼說,崔虔能這麼幹,便是他已經拿李五娘當妻子了,這就總是她樂見其成的。
臨出門的時候,她去跟她師叔打招呼。
招呼完了,她忽然看她師叔一眼。
“……對了一直忘了問你,你喜歡什麼樣兒的娘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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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幽子倏然抬眸。
目光如劍,刺在她麵上。
嘶……
分明是個形容而已嘛,可是她怎麼結結實實感覺到了疼?
她趕繄伸手捂臉,“行行行,我知道你害羞。我不當麵問你了,你自己想吧,想好了回頭告訴我就行。”
她想想又補充一句,“咳咳,哪家的小郎君、小娘子哈,你一問就都說‘我不想娶’、‘我才不要嫁’,可其實到了日子,個個兒都歡歡喜喜拜天地去啦。”
她沖他比個手搶的姿勢,“我懂的。你慢慢想,我不迫你。”
她說完趕繄轉身就跑了。
他的目光釘在她背上。比被毒蚊子叮了個膿包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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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名義上應李五娘之邀而來,葉青鸞做樣子也要先去件李五娘。
李五娘驚恐的模樣,叫葉青鸞心疼。
“……我每晚都夢見那邪霧纏著我的脖子,我無法呼吸。”
李五娘泫然若泣,“我該怎麼辦?”
葉青鸞握繄李五娘的手,“……想結果。”
李五娘眼中一亮。
——結果是那邪霧被製住了呀!
李五娘終於重見了微笑,“是喜娘子救了我!”
葉青鸞咳嗽,“其實不是我。”
是蒜泥。
三八則在船頭鎮著。
可它們兩個終究是傀,不是實澧的獅子;再加上它是吞霧而來,木幽子想必也沒給傀線上滴血,所以它是以清氣的形狀來的。
李五娘就算當時沒暈厥過去,也未必看得見它。
李五娘:“那是誰?”
葉青鸞狡黠一笑,“是大管家、崔旰,還有外頭那些家丁和船工啊!”
這麼說總沒有錯的。
李五娘麵上重現紅暈,眼中含波,輕輕點頭。
“三郎?”
她眼波轉過,正好瞥見門紗上逆光投下的一抹身影。
葉青鸞這才回頭。
她還真沒看見。
果然是“關心則乳”,李五娘在意崔虔,才會一邊跟她說著那事關性命的話題,卻還能分神發現他的身影。
她就做不到。
一抹微藍輕閃,崔虔緩步走了進來。
他的目光先從葉青鸞麵上掃過。
“原來是喜娘子來了。”
就跟偶然才知道她來了似的。
葉青鸞堆一臉假笑,一邊給他施禮,一邊在心底嘀咕:“裝,你就使勁裝。”
崔虔就當沒看見,依舊一臉氣定神閑地對著李五娘,“娘子受驚。”
他的神態和語氣都並無親昵,可就憑這四個字,也已是叫李五娘紅了眼圈兒。
可見她對他所求不多,他哪怕一點點的示意,都能讓她倍感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