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蛾子打了個寒顫。戚老莊摟住小蛾子坐下,小蛾子咬牙問:“那個肖月安呢?”

葉狄的神色更冷:“他辱罵寶寶,欺負寶寶,必須死!”

小蛾子沒那麽抖了,怒道:“那小子是該死!他竟然那麽說小寶!”

葉狄的眼裏閃過寒光,輕晃小寶的動作卻溫柔極了。沒有說,在那天肖月安來道歉的時候他就已經動了殺心。任何一個敢欺負他的寶寶、嚇他的寶寶的人,都得死!

“老二真的死了?”戚老莊主還是很擔心肖月安說的是真的。

小蛾子身子一震,眼淚掉了下來:“我二哥他沒事吧?”

“沒事。”葉狄一直看著懷裏的人,不擡眼,“他們都沒事,放心吧。”

小蛾子的身子一軟,癱在了老爹的懷裏,眼淚不減反增:“嚇死我了……我的老天啊,你可真真是嚇死我了……”

葉狄吻去小寶眼角的淚珠。寶寶,不怕,不氣,哥哥絕對不會離開你,絕對不會。

寧甘城一間還沒打烊的酒肆裏,有兩人坐在窗邊緊盯著不遠處的一條巷子。過了會兒,一人麵色泛白地放下手裏早已空了的杯盞,低聲說:“看來小蜻蜓和小蝴蝶他們失敗了,我們走。”

另一人的手抖了抖,壓低頭上的氈帽,站起來腳步不穩的跟著對方離開。那人也戴著氈帽,穿著一身粗布的衣裳,背了一個包袱,和他之前的京城公子打扮截然不同。兩人出了酒肆後立刻上馬,往城外奔去。

寧甘城晚上是不關城門的,除非遇到戰事,兩人一路無阻地出了城。正要鬆一口氣,兩人身下的馬突然嘶鳴一聲,頭朝下就栽了下去。一人在驚慌過後及時從馬上躍起,另一人則沒他那麽好命,從馬上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直接摔暈了過去。

站穩,這人從腰間取下一把扇子,緊盯著前方,一人緩緩地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看到那人的模樣,這人抽了一口冷氣,後退幾步。

“尚兄,大晚上的這是急著去哪啊?”

來人笑盈盈地看著手拿扇子的男子,又好奇地問:“晚上這麽涼,尚兄還覺得熱啊。”

“藍無月?你不是……”

那人摘下氈帽,赫然是尚嵐卿,不過這句話他沒有問完,答案已經很明顯。藍無月並沒有跟著聶政去天一教,而是悄悄留了下來。尚嵐卿苦笑一聲,他,中計了。

藍無月皮笑肉不笑地勾勾唇角:“尚兄這麽晚是急著去哪啊?連你那兩位侍從都不要了?”

尚嵐卿的眼裏閃過哀痛,握緊手裏的扇子,輸贏已然明了。

藍無月收起了臉上的笑,冷冷地問:“尚兄可能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為何你那兩位侍從會帶著一幫子刺客出現在我們的住處,還對我二哥出手?為何尚兄大晚上的不睡覺卻偷偷出城?為何有人夜襲戚家莊?為何肖月安會跑來殺寶貝?尚兄可否為小弟解惑?”

尚嵐卿咽了咽嗓子,開口:“你,不是已經都知道了?”肖月安要殺小寶?!

“小弟不知。”

藍無月的身形倏然一動,尚嵐卿手裏的扇子還來不及打開就被對方打掉在了地上,脖子瞬間落入了對方的手裏。尚嵐卿臉上大駭,心底泛起寒意。

掐著尚嵐卿的脖子,藍無月收緊手掌,尚嵐卿痛苦地去掰他的手,臉色因喘不上氣來而漲得紫紅。藍無月如地府來的閻羅,冷凝地說:“尚兄何以來的自信認為可以從我們手裏帶走寶貝?尚兄不是應該很清楚林盛之和潘靈雀是怎麽死的嗎?”

尚嵐卿痛苦的憋出一句話:“我若,死了……龔襲山,夫婦……也……”

藍無月鬆了手。

“咳咳咳……”尚嵐卿蹲在地上大口吸氣又劇烈的咳嗽,狼狽至極。

“你把他們怎麽了!”

藍無月的劍出鞘。

尚嵐卿喘著粗氣,忍著喉嚨的疼痛啞聲說:“龔襲山夫婦,在我手裏。若……我無法平安回京……他們,就會喪命。”

藍無月深吸了一口氣,下一刻他麵前的尚嵐卿就被他踹飛了出去。藍無月的身形如鬼魅般靠近,又是一腳把尚嵐卿踹出去老遠。尚嵐卿抱著肚子縮在地上,一動不能動。他以為自己可以拚上幾招的,哪知他根本連人家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這場賭注,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

揪起尚嵐卿,藍無月咬牙道:“我們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可你們這幫人非要把我們逼成閻羅王!好,很好,你們不怕死是吧?那我就讓你們看看什麽是真正的閻羅!”丟開尚嵐卿,藍無月吹了一聲口哨,一匹馬從樹林裏跑了出來。

馬兒跑到藍無月的跟前,藍無月把尚嵐卿丟到了馬背上。尚嵐卿驚懼地看著被綁在馬背上的兩個人,他顫抖地擡起手,探了探那兩人的鼻息,心瞬間涼透了。他的那兩位侍從臉色發青,一臉血痕閉著眼睛,已經沒了氣息。

“小蝴蝶……小蜻蜓……”

尚嵐卿緊緊閉上了眼睛。

走到摔暈過去的龔子陵跟前,藍無月厭惡地狠踹了他一腳,然後把他提起來也丟到了馬上,又吹了聲口哨,那匹馬載著四個人往戚家莊奔去。藍無月沒有跟上,而是往寧甘城而去。他要先去看他的寶貝。